#zio背景下的映an 重度妄想
#路人视角
#有关那个四十年的约定和期待
等到四十年之后
文/六点儿水
当我整理好着装,深吸一口气按响门铃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等上一阵子的准备了。但出乎我意料的是很快门那边就传来了动静,对方算得上是迅速地为我打开了门,我则倒吸了一口气。
我可没有想到会是火野先生本人来给我开门啊。
而火野先生却露出了有点呆呆傻傻的表情(虽然这话由我这个后辈来说怪不敬的),他看着我,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
反复确认时间安排表,确定我和火野先生约定的日期是今天没错……是、是火野先生和别人也有约吗?怪不得火野先生会亲自来开门,不,总觉得还是哪里不对啊?被火野先生这句话搞得有点混乱的我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一下子泄下来,我犹犹豫豫地出声提醒,
“是、是我和火野先生约定好的日子……是我打扰了吗?”
“诶?”火野先生也是一愣,随后挠了挠头露出了算得上和善的笑容,“啊,抱歉,是我说了奇怪的话,你先进来吧?”
火野先生能应我的邀请,至今想起来都是一件相当、相当魔幻的事情。
毕竟是前国会议员嘛。
虽然平时在电视上广播里看到的听到的火野先生看起来脾气很好,人又老实(甚至会被人说看起来有些蠢蠢的),但毕竟是和我们这种平民百姓身份不同的存在,而且能当上国会议员的,呆呆傻傻的样子果然都是表面上看起来的吧?实际是肯定有些心机的,我是这么想的。但碍于我的课题需要,我觉得和国会议员聊聊可能会有助于我的课题研究。结果和父亲说了这件事后,父亲却说,
“虽然我不认识国会议员……但我倒是认识一个据说是和前国会议员关系很好的服装设计师,世乃你想和他聊聊吗?”
在我“这不是骗人的吧?”的疑惑中,我居然真的和火野先生搭上话了。
并且出乎意料的,火野先生在私下里也是那种看起来很平易近人的样子。
怎么说呢,是一种很奇妙的违和感,就好像在盒子上画着鸡蛋的泡面里真的看到了鸡蛋一样,本来没什么问题,但就是觉得非常惊讶。毕竟这可是那个火野先生嘛,虽然现在已经退休了,但当时可是很出名的一直致力于世界和平,年纪轻轻就坐上了议员的位置的人物。虽然也有人说是因为他家室的底子在,毕竟火野先生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会和权术扯上关系的人(看起来很好骗的那种人——我父亲曾经这么说过),但火野先生后来的实绩却让那些说闲话的家伙全部闭嘴了。明明看起来很好骗,在关键问题上却一点也不含糊;明明看起来对谁都脾气好好谁说什么都会听的样子,结果却半点都不让步……火野先生也说,有人说过他“看起来很蠢,结果有些地方却意外地圆滑。”
也不知道是在夸我还是骂我。
火野先生倒是有点苦恼地这么说。
是朋友的话,肯定是在拐弯抹角地说着火野先生的好吧?我小心翼翼的提出猜测。
但是火野先生愣了一下,挠了挠脸颊露出有点尴尬的笑容来,
“嗯……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朋友,事实上我连这句话到底是谁说的都没有什么印象了……不,应该是朋友吧,是朋友。”
这样的火野先生大概也算是魅力点吧。
“我年轻的时候也是环游过世界的哦。”
火野先生这么说,其实我也不是很惊讶。毕竟火野先生没有退休的时候在各个地方发表演讲什么的,对于各个文化的用词简直算得上随口就来。况且这件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了,有一阵子推特上甚至还有分享不小心拍到火野先生照片的热潮,有家料理店甚至还因此有很多人去看一看和西装火野先生不同的、旅行中火野先生的风采。
也是真的把足迹留遍世界各地了呢。
“啊,一定要说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的话……大概是我结束旅程回到日本的四十周年整吧?”火野先生又这么说。
“诶?为什么要特别记这个日子呢……嗯……政/治生涯的开端?”我猜测。
也不算是吧……我也不是回来之后就立刻回家的。火野先生又挠挠头,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事呢……时间太久了我也记不太清楚了啊。
“那火野先生为什么决定回国了呢……?”
“嗯……发生了一些事,”火野先生开始含糊其辞起来,明摆着不想过多谈论,但他还是告诉我,“让我觉得,没有力量的话,是没办法实现我想要做的事的。”
力量……?
你看嘛,火野先生试图跟我解释,如果你想要打败怪兽,就得先变身成什么超人,这样子的。我也就只能顾好我手里的部分而已,但是我手之外还有这么多这么多的东西(他大概比划了一下,有点可爱),我需要足够的力量,才能去握住它们。
是火野先生的风格呢。
说起火野先生的风格,就不得不提起那根红色的羽毛了。火野先生总是把它别在胸口,但又好像不止把它当做一件配饰。火野先生很爱惜那根红色羽毛的样子,甚至是现在这样,在火野先生退休之后的现在,火野先生不再穿西服,反而更加偏爱他旅行照片中那样子的服饰的现在,火野先生也会好好地把羽毛别在心口。
包括和我对谈的现在。
我提出了这个疑惑。
火野先生随着我的提问低下头,注视着自己心口的那片红色羽毛了一会儿,脸上的表情似乎都显得柔软了起来。而后他抬起头,对我笑了笑,这个是在沙漠里得到的哦。
沙漠里也有红色的鸟吗?
“啊,不是的,”火野先生解释道,“这件事说起来也很神奇……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攥着拳头,攥得特别紧,甚至是出血了,接下来的几天一碰到就会很痛的那种力道。虽然我想不起来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我必须抓住、抓住点什么,再张开手的时候,发现这片红色的羽毛就这么躺在手心里了。”
“火野先生要抓住的不是这个吗?”
“大概不是吧,”他摇了摇头,“因为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情绪低落了很久,这片羽毛倒更像是什么慰藉品一样。”
所以到底是什么鸟呢……
火野先生再次摇摇头,“之后也找人鉴定过,没有人认得出来这是什么品种的鸟。但我想,一定是很美丽的鸟吧?”
“这片羽毛,”火野先生说,“我也说不出有什么特殊的,但就是有一种、不想放手的感觉在吧。”
我看着火野先生心口的那片红色羽毛,不知怎的脑海里勾勒出这样一只鸟,他有着美丽的红色的羽毛,飞过火野先生的头顶,遮挡住太阳。阳光从他的羽毛边缘透过来,他像是在那里闪闪发光一样。那片红色的羽毛悠悠地飘落下来,轻轻落在火野先生手心里。
或许是沉默的时间有些久了,火野先生摆了摆手,抱歉地笑了笑,
“啊,对不起,今天总说些奇怪的话……”
他顿了顿,却又说,
“大概今天真的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吧。”
结束访谈的时候,火野先生将我送到门口,我向他鞠一躬以示今天对我宽容的感谢。
我看着火野先生,四十年的时间在他脸上还是留下来很深的痕迹,但火野先生的举止跟二十多岁出任国会议员的他并无太大区别,甚至给人一种不老的错觉。是有什么手拉住他将他留在了二十多岁吗?我不禁这样想着。
走出几步之后,我又回过头去。
火野先生和他那片美丽的红色羽毛站在夕阳之中,渐渐地被光芒吞噬了。我不由得想起我临行前开玩笑似的那个问题,
“所以说,火野先生想起来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了吗?”
那个戴着红色羽毛的男人回答,“还没有,”
“但总觉得,我应该期待点什么……但好像什么都不用期待了。”
Fin.
那片红色羽毛到底是什么呢?
大概是一段不愿意就此消失的历史所作出的最后的妥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