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里的200粮赌注
//文不对题,自我放飞严重,试图走剧情向但好像失败了
//映(→)←←an包含爱情向
//全文1w6
最优解
文/六点儿水
00
Ankh睁开了眼睛。
漆黑一片的空间中,唯有轻微的碰撞声在回响。他对这种声音再熟悉不过了……欲望的具现化、核心硬币的依附物,或者说,更被人熟知的名字,普通硬币。
不过这些事物对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附有意识的核心硬币破碎,他清晰地记得自己的意识在空中消散的瞬间。没有了拥有意识的核心硬币,普通硬币聚集再多也不过是一堆死物罢了,他清楚地知道这一点。
不过倒也有别的方法……
Ankh想起那时与映司意料之外的会面。他抓住映司的手和映司一起落在地上,伤痕累累的映司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复杂的情绪对他露出笑容。在他所失去感知的那些年里面,映司做了些什么,又改变了些什么,这是他所无法得知的。他将虚假的核心硬币交付给映司使用,在彻底消失之前再次品尝到了冰棍的味道……啊,当时那家伙的表情也是……
想到火野映司,Ankh发出一声啧声,小声骂了一句那个笨蛋。
火野映司在寻找复活他的方法,这件事他用翅膀想都能猜到。话说回来,如今他能够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意识存在于这个漆黑的空间中,是否说明那家伙有了什么成果?
所以说这里到底是哪里……
烦躁地打量着周围,Ankh如此打量着这个除了硬币的响声什么都没有的地方。
不,
Ankh露出明显不爽的神情,
还有股熟悉到令人作呕的气息。
坐以待毙向来不是他的风格,他朝着那个方向走去,右手化作怪物的形态谨慎地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意外。脚下出现了变化,渐渐衍生出通向某处的道路,鬼火一团团亮起,被照亮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些没有自主意识的魔法生物。
“……还是一样子糟糕的品味啊,”
Ankh朝着道路尽头的那样事物喊了一声,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之意,
“——「王」。”
那是一个石制的王座。脚下踩着多到隐没在黑暗里的普通硬币,散发着巨大到让人恐怖地步的欲望的八百年前的王者倚靠在椅背上,单手支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Ankh。面对这阔别八百年的重逢,Ankh还有些闲情去想些别的事情,类似于若是映司在这里,大概会吓一大跳吧?
毕竟这位王正以Tatoba的形态坐在那里。
尽管脸隐藏在面具之下,Ankh却毫不怀疑王正在微笑,就像是八百年前那样看透一切的微笑……如此的回忆让他浑身上下都不快了起来。这使得Tatoba看起来有一种诡异的违和感,八百年的Tatoba也是这样的感觉吗?Ankh对这件事毫无印象,现在他看到OOO,想起的只是那个笨蛋的样子。
“真令人难过,Ankh,我可是相当思念你呢。”
王这么说,Ankh冷笑一声,并不想回答些什么,同时暗自压下心里关于火野映司的想象。
他并不希望王知道映司的存在。
“——火野映司君,是吧?”
然而,就在他暗自这么琢磨的时候,王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一般带着笑意问出了这个问题,“你现在所和他在一起的OOO。”
“你怎么——!”
“不要那么激动,Ankh。”带着和八百年前如出一辙的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令人作呕的气息,王摆了摆手,继续说道,“「在对你的观察上,我从未失过手」,还记得吗?”
记忆中那种被掌控的感觉再次窜上来,Ankh全身紧绷,以一种被冒犯了的怒意瞪视着王。王像注视着一只无害的家养小鸟那样看着他,Ankh沉默了好一会,最终放松了身体,握住自己的右手腕,用半是炫耀的语气回答道,
“啊,那家伙的话,作为OOO比你可要好用出色的多。”
面对Ankh如此充满敌意的挑衅,王倒是显得平静,他仍然用那种注视宠物的眼神看着他,并不言语。Ankh不想再和王进行关于映司的讨论,和王扯上关系总没什么好事,他如此想道,于是转而打量周围,开始了对周边情报的探索和收集。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他直白地把问题抛给王座上的家伙。
“正如你所猜测的那样,”Ankh对这个说法皱了皱眉,王并不理会他的不满,张开了双手,接着说道,
“这里是死者的世界。”
……
“……哈?”
“毫无疑问,”王放松地靠在椅背上,指了指自己,“我已经死了,并且在这个地方呆了很久。”
“哼,我说这里怎么弥漫着你那令人作呕的欲望的味道。”
无视Ankh的敌意,王接着说,
“同样,你也已经死了。”
Ankh猛然一惊,某种可能性在他心底炸裂开来,但他表面上偏要保持波澜不惊的样子,皱着眉头追问,“……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王笑吟吟地回答,向Ankh伸出一只手,“恭喜你,Ankh,为你满足了的欲望献上祝贺。”
见Ankh并不接话,王接着解释说,
“没错,Greeed没有生命,所以称不上死亡。但你不同,Ankh,在最后获得了满足感的你被认可拥有了生命,因而可以来到死者的世界!”他的声音骤然提高,饱含着不加掩饰的激情和快乐,“恭喜你!Ankh!为你满足了的欲望祝贺吧!”
“……”
Ankh注视着自顾自陷入了狂热的王,产生出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的厌烦情绪,然而就在他转身要走的当口,王那仿佛再度看穿了他的心思一样的声音响起,
“不过,Ankh,欲望可是很难真正获得满足的。”
“呵,像你的欲望不就完全没能满足吗,贪得无厌的家伙。”
并不为这样的话而气愤,王只是陈述着事实,“正是如此,人尚且还在不断扩张着新的欲望,况且是永远欲求不满的Greeed。”
察觉到王正在以露骨的眼神打量着自己,Ankh绷紧了身子。
“比如说你现在,生命的欲望得到了满足,但随之而来的还有新的欲望——”
“……闭嘴。”
心中某一块领地被肆无忌惮地窥探刺穿,Ankh怒吼着试图阻止看穿了他心思的王再肆意踩踏他的心脏,然而王却仍然在微笑,狠狠地用不加修饰的言刃进攻。
“——那便是——”
“闭嘴啊!!!”
骤然爆发出的红色烈焰袭击向石椅上的王者,轻松化解了这愤怒一击,王在Ankh的注视下开口,
「 」
“嘛,就是这样。”
被可怕的眼神注视,王只是露出笑容,毫不留情地宣布,
“毕竟,Greeed可是永远欲求不满的东西啊。”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啊,Ankh。”王说,“调整一下你的表情吧,毕竟,有人来接你了。”
黑暗的世界里破开一条缝隙,Ankh眯着眼睛朝那里看去。
有光泄进来了。
他骤然惊醒。
01
Ankh拿着冰棍以一种双脚都踩在椅子上的姿势狠狠地咬着冰棍。身为这场欢迎会的主角他本人才是最不耐烦的那个,知世子小姐戴着一顶帽子以一人之力围着他载歌载舞,伊达时不时试图揽一下他的肩膀表达自己的喜悦,比奈坐在他的旁边对他问东问西,在这吵闹的人世中也就这堆冰棍有点温度(虽然是零度以下),这么想着他又撕开了新的一根的包装。他往映司那边看了一眼,对方正在和那个叫后藤的家伙说一些关于现在状况的解释,没有什么闲情关注他这边的事情。这正好,省得他又说三道四。Ankh如此想道。
知世子把一顶圆锥形的帽子扣到了他的头上,Ankh猛一皱眉,当即就要暴起,却正对上知世子笑眯眯的眼睛。料理店的老板娘用一种欣赏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杰作,流露出一点点得意来,全然无视Ankh的不爽。Ankh想把帽子扯下来,但最终还是沉默着咬了一口冰棍,任由他们胡作非为。
归根到底,或许他自己也不太乐意承认包括他自己在内,每个人都在为他真正回来这件事而感到快乐。
自那之后到底过去了多久?Ankh本身没有太大的感觉,对于他来说不过是睡了一觉(中间被吵醒和映司又一起帮着后辈打了个架)而已,不过他上次一睡就是八百年,他的体感时间或许不太适合被拿来参考。在他距离复活前最后有记忆的,便是和王在那个所谓“死者的世界”的对峙。
在光的尽头,有人抓住了他的手。
“Ankh……”
他睁开眼睛,看到火野映司如释重负的表情。和那个时候一样不知该说是想哭还是想笑的滑稽表情,和那个时候一样的带有复杂情感的声音,不同于上一次的映司知道他们最后仍会分别,这次的映司确确实实抓住了他的手。
“……欢迎回来。”
火野映司如是说。
他略微有些不自在地啧了一声,抓住了自己的的右手腕,像是在掩饰些什么一样地应了一声。
故事到了这里,完全已经可以算是完美的结局了。若这是什么影视作品,大概已经到了观众心满意足,慢慢离场,影片在滚动的致谢名单中宣告结束的时候了。Ankh跟着映司回到了料理店,参与了知世子小姐专门闭店为他们准备的狂欢,每个人都充满了对明天的美好幻想,仿佛故事即将永远定格在这个所有人幸福快乐的时刻。
但Ankh总是想起那时看到的王。
他就在那里,坐在黑暗中的王座上,脚踩着数不胜数的欲望硬币,露出看透了一切的微笑,
「不过,Ankh,欲望可是很难真正得到满足的。」
……
经过将近一夜的狂欢,已经有了各自事业的大家纷纷告辞,Ankh和映司他们就在阁楼里住下。关上了门,火野映司打了个一个哈欠,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Ankh窝在他熟悉的红布沙发上盯着这个人看。
察觉到他的视线,映司向他投来疑惑的眼神,他别开视线,作出一副不想解释的表情。
“……明明不知道最后能不能成功,依然这样去做,该说不愧是你吗?”
但他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诶?”愣了一下,映司才反应过来Ankh在说修复硬币的事情,于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也不能说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吧,有一次我见到了未来的你。
“来自四十年后的你,虽然不知道那时候我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你是在哪一个时间点回来的……但是那次我明白了一件事,有你在的明天一定会到来的。”
……这家伙
“……说一次也无妨,”Ankh说,显得略微有些不自在,“这一次,说谢谢你也可以。”
在映司说出些什么回答之前,Ankh闭上了眼睛,以睡眠的欲望生硬地传达了逐客令。火野映司只是耸了耸肩,带着笑意地喊了声晚安,随后也闭上了眼睛。
察觉到映司的气息逐渐平稳,Ankh再度睁开眼睛,打量着躺在那里的人。
「 」
王的话再一次在他的脑海中回响起来,他突然想起来,比奈提起泉信吾有了女朋友。在火野映司的字典中,大概不存在恋爱两个字吧?他带有嘲讽意味地想着,在此之前的映司满脑子都是如何去帮助更多的人的事情,在此之后的映司心中所想大概也不会有半分改变……那份欲望在他那庞大的欲望面前微不足道。
可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Ankh皱着眉头想道,是因为变得满足了因而有了闲情逸致去做一些想一些没道理的事情吗,还是说……
他闭上了眼,在他入梦之前,那个人的话语再次出现在他的耳边。
「人尚且还在不断扩张着新的欲望,况且是永远欲求不满的Greeed。」
Greeed是无法满足的生物,无法满足才是Greeed。Greeed没有生命,曾经死过一次的他,再次复苏之后甚至童话般地连味觉都拥有了的他,到底还算不算是Greeed呢?不能完全算是Greeed,也不能算是人类的他现在又想得到的是什么呢……
「Ankh就是Ankh嘛。」
他感觉映司这么说。
Greeed本不会做梦……曾经他借助信吾的身体做过一场噩梦,但那一夜他梦到自己崭新的欲望,银灰色的普通硬币从空中缓慢而坚定地落下,在地面上相互碰撞发出悦耳的声响。
叮当、叮当——
它们汇集在一起,逐渐生长壮大起来,最终势不可挡。
?
等一下
这种感觉是……
有种熟悉的感觉从心底升上来,Ankh猛的坐起来,皱紧眉头死死地盯着窗外。感受到了同样事物的映司也睁开眼睛,跳下床看着Ankh满脸不可置信,眼睛里闪烁着属于恐龙硬币的紫色光芒。
“Ankh……这是……?!”
感受到风的气息,映司向Ankh一直盯着看的地方看过去,发现原本禁闭的窗户不知何时被打开。风卷着某样东西毫不客气地侵占属于他们睡眠的领地,映司伸手去抓,摊开的手心里静静地躺着一片红色的羽毛。
这根羽毛过于眼熟,映司看向Ankh,听到Ankh响亮地啧了一声,“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喂,映司,做好准备——
“——yummy出现了。”
修长的身材,浑身覆盖着火红色的羽毛,于空中缓缓降落的鸟系yummy,正站立于窗外以月光为背景的空中,静静地注视着他们。
02
岂止是出现了。
这根本就是跑到门口来了啊……啊不对,窗户口来了啊!
虽然很想这么大喊着吐槽出来,但眼下的情况显然不允许自己愣神了,映司把腰带拿出来,打算无论如何先解决掉yummy再询问Ankh,显然Ankh也在做同样的打算。如同多年前配合的那样,映司牢牢接住Ankh扔来的硬币,将它们尽数放置在腰带中——
“变——诶?!”
窗外空无一物。
仅仅是一晃眼的功夫,不知从何而来的yummy就像它突然出现时那样,突然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Ankh紧皱着眉头追到窗户边,一手撑着窗沿探出头去,映司紧随其后在Ankh身边也探出头去,两个人一个人往左一个人往右,四下张望也没再发现yummy的身影。
“可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狠狠把自己摔回沙发上的Ankh看起来对这件事非常不满,深感自己遇到了没有掌握的情报而烦躁的他立刻转而去质问映司,
“映司!在我不在的时候也出现过刚才那种玩意吗?!”
“……虽然在去别的地方旅行的时候,也见到过其他的怪人和跟他们战斗的假面骑士,但毫无疑问他们都不是yummy……”映司回答说道,打开身上带着的taka罐试图让红色的机械小鸟去寻找yummy的下落,taka在空中盘旋了几圈,最终还是原路返回。
意料之中地,无功而返。
映司再度探出头去打量着外界,漆黑的夜空中仿佛无事发生,唯有无故打开的窗户昭示着刚刚有不速之客入侵这个夜晚。
“诶?!昨晚有yummy出现了吗?!”
瞪大了眼睛,比奈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等、等一下啊映司君,Greeed的话,不应该只剩下Ankh一人了吗?”
“……话是这样说啦……”
对于昨晚的异状映司也感到相当困惑,明明Greeed已经被完全消灭(除去Ankh的话)的情况下,应该没有什么能够再制造yummy。但话也不能说的太绝对,毕竟曾经的财团X连核心硬币都能制造出来,连Greeed的姿态都可以模仿,制造出由普通硬币构成的yummy应该问题也不大……但对方的目的又会是什么呢?
“是什么样子的yummy?”
比奈问着,显得有些忧心忡忡。映司回忆起昨晚看到的怪人,火红的羽毛……再度想起了自己一直试图带回的那人,映司向Ankh投去了视线。
注意到映司的视线,Ankh皱眉露出不爽的表情,撕开一根冰棍的包装泄愤。比奈顺着映司的眼神看过去,稍微有些惊讶地顿了一下,女孩子敏锐地察觉出一些端倪,“难道说是……”
“总而言之!”
映司猛一拍手,吓了旁边吃冰棍的Ankh一大跳。无暇顾及被冰棍呛到了的Ankh,强行打断比奈疑问的映司自顾自地接着说,“这件事情就交给我跟Ankh处理吧?比奈最近还有设计比赛要头疼吧?就不要操心这些事情了!”
“可是……”
面对着女孩的迟疑,映司的回应是抓起一旁Ankh的胳膊,头也不回地冲出料理店,只留下一句简单的交代,“我和Ankh去问一问鸿上先生,店里就先交给比奈了!”
说是去找鸿上先生,但显然这个出现的yummy也在鸿上的意料之外。但比较起他们的困惑和不解,鸿上倒是显得悠闲自在得多。随着他声调提高的欢呼,里中小姐推出了装有蛋糕制作工具的小推车,鸿上基金会的会长就在他们面前做起蛋糕来。得不到有效的信息,Ankh气得当时就要发飙,映司一边尽力去阻止Ankh的行动一边向鸿上先生表达谢意和歉意,就这样拖着Ankh离开了鸿上基金会。
“所以到最后也还是不知道那个yummy到底从何而来吗……啊Ankh,难道说你还有流落在外的核心硬币吗?”
面对映司真情实感的担忧和猜测,Ankh冷笑一声,
“……少来了,映司,你明明心里有些猜测了吧?”
说是猜测,不如说指向性过于明显了吧。
自Ankh复活之后才出现的yummy,周身覆盖着的火红色的羽毛,和Ankh一样到处掉落羽毛的麻烦习性之类的,在只剩下一只Greeed时诞生之类的事情,让人无法不把这些和Ankh联系起来。
不如说,若是Ankh想的话,随手就能做出一大堆yummy吧。
但火野映司倒觉得这事没什么好担心的,于是他只是拿出了自己一贯擅长的无辜表情,对着Ankh笑了笑,并不作答。
不过目前来说,yummy从何而来,宿主又究竟有着怎样的欲望,又会不会伤害到大家……这些至关重要的问题现在尚且都还不可知……
“啧、”
打断了他思绪的是Ankh不满的啧声,显然对方对于他的反应不是很满意,不过怎样的反应都不会让他满意吧。映司想着,又听到Ankh说,
“去给我买冰棍。”
“……明明在店里已经吃了很多了,就算现在已经不是借用信吾先生的身体了,Ankh你也得学会节制才行吧?”
“要你管,欠了我那么多年的冰棍。”
抱怨归抱怨,他还是老老实实地照Ankh去说的做。让他多吃些喜欢的东西也好,映司这么想着。
“那么,接下来……”
目送着映司的背影,显然没打算老老实实呆在原地的Ankh活动了活动自己的右手腕,自言自语地说着。
03
“那个yummy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道的吧?”
毫不留情的话语以及亮出的Greeed化的右手臂,甚至还有缓慢滑动的近似威胁的手势,Ankh压低了声音一副要逼问到底的架势。然而所有的一切在《生日快乐》歌的背景音乐下显得毫无威慑力,更何况被威胁的人正面不改色地向蛋糕上挤上奶油。
“Ankh君,所谓yummy,就是从欲望之中诞生的怪物。”
丝毫不慌张地装饰着蛋糕,鸿上气定神闲地说着Ankh早已知道——不如说是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的事情。Ankh紧紧皱眉,露出了被耍了的不爽表情。
他又回到了鸿上基金会这里。
尽管不久之前他和映司基本算得上是毫无收获,他看鸿上的样子就觉得他明显是知道些什么就是有所隐瞒。不如说他能回到这个世界上大部分功劳都是鸿上集团的,他可不会傻到相信鸿上对现在的局面没有一丝一毫的了解。也唯有映司那样的家伙,会在明显察觉出对方没有说实话的时候也不会去逼问吧。
但他可不会放过一点情报。
“少啰——”
“Happy Birthday!”
逼问的话被突然提高的声调强行打断,Ankh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瞪着眼愤怒地盯着鸿上看。
“有欲望的人就会诞生yummy,yummy是欲望的具现化表现,”鸿上自顾自地说着,仍然是答非所问,却又话锋一转,矛头直指向Ankh,“Ankh君,你的欲望是什么?”
“……哈?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觉得yummy代表的欲望是什么?你又觉得这是谁的yummy?”
“……”
面对着脸色越发不善的Ankh,鸿上倒是面无惧色。他自顾自地发表着对欲望的赞歌,内容从欲望无所不能到欲望创造一切,又暗含着对Ankh追逐自己欲望的鼓励。这种态度让Ankh想起那个家伙,那个坐在欲望王座上的王者,脸色越发难看。鸿上却只是打了个响指,里中就尽职尽责地将蛋糕切分好,装盘,并将它端到了Ankh的面前。
“Ankh君,这究竟是谁的yummy呢?”
红色的羽毛,出现的时点,被王勘破的欲望。
Ankh君,你的欲望是什么?
“少开玩笑了!!”
猛的打翻装着蛋糕的盘子,Ankh怒吼出声。里中眼疾手快地往后退了一步防止蛋糕蹭在自己的衣物上,而后再也没有看激动的Ankh一眼,只是退回桌边拿起自己的那份,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自顾自地说了一句“我开动了”。而鸿上只是盯着摔在地上的蛋糕略显痛心地摇了摇头,并不理会被激怒的Greeed。
答案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不如说,他一开始就知道的。
Ankh低头,看到先前没有留意过的,鸿上制作的写了祝福语的巧克力板——
“Happy Birthday,新的欲望”
“Ankh?”
火野映司是跟着taka找到Ankh的。鸟系怪人正坐在高高的建筑物上看着自己的右手,连眼神都没有分给围绕着他发出叫声的机械鸟一下。
叹了口气,映司开始数落起来,
“Ankh你啊,好不容易回来了,就不要到处乱跑了,至少也给我和比奈酱省点心吧。”
他怀里揣着好几根冰棍,于是只好把他们先插进衣服口袋里才有空闲撕开其中的一根,他怀抱着他们的约定将冰棍往Ankh所在的方向递了递,
“喏,你要的冰棍。”
Ankh看他一眼,没有立刻下来。
这一眼给他一种奇异的感觉,仿佛Ankh明白了什么,又在不爽些什么,但具体Ankh在想些什么他也毫无头绪得知,正当他想要开口询问之时,Ankh却低着头笑了一声,而后从高台上一跃而下落到他面前,一把抢过冰棍,狠狠咬下一口,
“喂,映司,剩下的也给我。”
“是、是——”
他敷衍地迎着,把口袋里的冰棍全部交到Ankh向他伸出的手上。在冰棍交接的过程中他不小心碰到了Ankh的手,或许是自己拿了一路冰棍手变得冰凉了的缘故吧,Ankh在被触碰到的那一瞬间崩了一下立刻收回了手。
Ankh看着他,突然说道,
“少得意了,映司,我随随便便就能造出一大堆yummy来。”
话题突然转移到了yummy上,映司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眨了眨眼,更不明白为什么要接着讨论先前已经说过的话题。尽管如此他也还是认真地回答道,
“……真要这么做的话,我会拼命阻止你的。”
“哼,不愧是你。”
听着Ankh不知算是夸奖还是嘲讽的话,映司只是继续说着,
“但我觉得你不会的。”
“……哈?”
泄愤一样吃冰棍的动作停止了,Ankh皱着眉看着映司,实在不明白这个笨蛋哪来的自信如此说话。映司则像是理所当然一样轻快地给出了答案,
“因为你还用着信吾先生的样子呢。”
这算什么,这是什么理由。
难以理解他的话,Ankh甚至彻底停下了动作只是看着他,火野映司眼神真诚,甚至还无辜地眨了两下眼。Ankh突然觉得有点生气,却又有种微妙的安下心了的感觉。这种情感过于复杂,他一时有些无法掩饰,然而他又太愿意让这个笨蛋看出些端倪来,于是他别过脸去。
“总之Ankh,暂且没有收获的话,不如我们先回店里帮忙吧?”
冰棍的凉意和甜味最终扩散开来,Ankh想着那块摔在地上的巧克力板,又想起王和鸿上那充满诱导性的话语。
果然,
他再度意识到,
火野映司这家伙不会帮他实现这个欲望。
04
泉比奈意识到这件事有些不太对劲。
不如说,事情从一开始就透着诡异的感觉吧。在以往的战斗中,要么映司和Ankh很快就能找到yummy的宿主,要么yummy有很明确的袭击目标且经常出现(然后他们总会在这个过程中发现宿主),像这样仿佛是幻觉一样的yummy的出现,若不是她清楚映司和Ankh是怎样的人,她几乎都要怀疑那个yummy会不会是两人夜晚的一场共通的梦境了。
但这件事上最奇怪的还是Ankh的态度,比奈想。
他似乎有些急切地,想要除掉这个yummy。
比奈端着托盘在料理店里游走,为客人们送上可口的食物,再配合以甜美的笑容和礼貌的话语,眼睛却悄悄看向以一种嚣张的姿势坐在角落里的Ankh。
……好吧,尽管Ankh现在用的已经不再是自家哥哥的身体,但是看到和哥哥一模一样的脸露出哥哥不会露出的表情做出哥哥不会做出的动作,比奈感觉自己仍有一种劝说的冲动油然而生。
(Ankh的态度不太像Ankh)
女孩子意识到这个问题,以往面对yummy,Ankh多半是一种放任的态度。无论是为了积攒更多的普通硬币还是为了收集更加确切的情报,Ankh都是更加偏向任由yummy行动的态度,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看起来似乎更想要赶紧解决这个麻烦一样的态度。
难道说是在他们所不知道的情况下,Ankh被改变得如此之多吗?
比奈不太相信这个,她悄悄打量着Ankh的脸色,Ankh并没有注意到她,鸟系Greeed眉头紧锁,目光游离,显然在思考什么要紧的事情。最终Ankh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啧了一声,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却又飞快地移开了视线。
“嗯……映司君好慢啊。”知世子小姐在一旁小声说了一句,“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吗?”
比奈看向那个方向,正了正自己的头巾。说起来,今天料理店是海盗主题,戴着船长帽的映司笑起来的时候,无害的酒窝配上黑色的单边眼罩多少有一点违和的滑稽感,在被派去买东西的路上会吸引很多人的眼光吧?
那一瞬间她突然福至心灵。
比奈朝Ankh走去,面对接近自己的女孩Ankh倒没有什么感触,看了她一眼只是观察着她究竟会有怎样的举动。
捏了捏托盘的边缘,比奈问道,
“Ankh,你的欲望是什么?”
“——?!”
并不理解自己的问题为什么会让Ankh突然激动起来,比奈吓了一跳,知世子小姐朝这边看了过来,隔空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吗,比奈赶忙伸手把Ankh按在椅子上,朝知世子小姐掩饰一般快速地摇了摇头。
“……喂、松手!”
听到Ankh带有明显不爽意味的命令,比奈才意识到自己又不小心用了多余的力气,于是赶紧放松了对Ankh的桎梏。也许是为了防止自己再一次被强行按在椅子上,Ankh站了起来朝门口走去,比奈跟上去,仍然在问,
“Ankh你现在还有欲望吗?如果有的话,是什么?”
如果是和我想的一样的话、
如果是和我想的一样的话,在现如今,Ankh的欲望又会是什么呢?
“和……映司君有关吗?”
Ankh停住了脚步,瞪着眼睛看着她,露出明显被冒犯了的烦躁神情来,看上去似乎马上就要对她动手一般。Ankh压低了声音,以一种威胁的口吻说,
“喂,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可是这样真的好吗,Ankh?”
然而在从最开始到目前为止的任何一次的威胁之中,泉比奈都从未害怕过Ankh的话语,此时此刻女孩也只是不甘示弱地看着Ankh,用一种急切的、充满坚定的语气问,“Ankh,这样下去真的好吗?”
没什么不好的。Ankh回答,他靠在门框上看着自己的右手,硬质的翅膀藏在人类外皮底下,他自嘲地笑了一下,自言自语道,
“欲望得不到满足……该说我不愧是Greeed吗。”
05
他独自一人走在树林之中。
并没有打算等待映司回来,也没有打算告知映司关于yummy所源自于谁的真相,Ankh自顾自地做出了决定。是时候给这个荒唐的故事画上休止符了,他心想。无论是得不到满足的欲望,还是王那令人不爽的话语,他从今往后都不想再想起来。
那么,最后需要做的便是——
在树枝交错的间隙里,他听到了欲望的硬币相互碰撞的声响。
“呵,在这里啊。”
他冷笑一声。
Ankh猛地一侧身,躲开了yummy充满力量的一击,同时向后拉开距离,一跃跳上较为粗壮的树枝,居高临下地注视着yummy。
红色的羽毛与修长的身材,锋利的鸟喙与坚硬的勾爪。毫无别的人的参与,完完全全的鸟系yummy。明明是被用来收集普通硬币的工具罢了,现在却成了自己困扰的源泉。
明明自己才该是鸟系yummy的创造者,现在却可笑得成为了宿主。
啊啊,这可真令人不快,关于这是我自己的yummy这件事啊。
炽热的波动在右手手心里汇聚,Ankh猛然向yummy俯冲过去,利爪狠狠地扣向yummy的心口。受到惊吓的yummy扇动着背后的羽翼堪堪躲过进攻,肩膀被击中划出一道不浅的伤痕,散落出来的普通硬币还未落地就消散在空中。
“产生不了可以使用的普通硬币吗……身为yummy你可真是失败啊。”
也不管对面能不能听懂自己的嘲讽,Ankh自顾自地说着,毫不留情地继续进攻,火焰被躲开了,yummy甚至拉开了距离想要逃走。后来造的核心硬币果然不能发出百分百的实力吗……明显感受到力量不足的Ankh皱着眉发出一声很响亮的啧声,不可避免地想起那次意料之外的苏醒中和映司的战斗。
他想起映司那复杂的笑容,进而想起他们共同落地之时映司手心里的温度。在他的思维跑向更远更深刻的回忆之前他叫停了自己,yummy因欲望而生,yummy以欲望为食,他何苦加重自己的欲望来给对手增加战斗力呢?
他看着他的欲望,深吸了一口气,再度冲了上去。
可倘若欲望如此轻易就能终止,当年的王和现在的鸿上又怎会为了欲望而神魂颠倒?他越是警告自己不要再想起映司,越是想起更多的回忆。他想起来火野映司面对那个恋爱中的少女时那般琢磨不透的蠢样,他想起来中了yummy的招数而对一个女人犯起傻来的映司的模样,又想起那个他所谓的高中同学对映司执着的神情。兜兜转转一切回到起点,回到他和映司最终相遇的时候起,火野映司高高地抛起硬币,又把他们抓在手里。
“变身!”
那便是一切的起源,那便是一切的因缘。
Ankh深吸一口气,硬币的碰撞声越发显眼,疯长的欲望简直要将他淹没。
他狠狠向前攻去。
——!
“……”
“………喂,”
探出的手停在空中,Ankh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如同在克制着什么一般,一个字一个字地、宛如想要粉碎些什么事物似地,恶狠狠地说着,
“……你来干什么?”
泉比奈站在那里。
倒不是想要庇护yummy。
比奈咬着嘴唇站在Ankh的面前,yummy在她的身后趴在地上无力地抖动着翅膀。仅仅是放心不下Ankh,仅仅是不认为Ankh可以就这样替映司做了决定。尽管说不出理由,但凭直觉她大概感知到,不能够让Ankh就这样做。然而她无声的阻拦显然激怒了Ankh,鸟系Greeed在她面前威胁似的狠狠虚划了一下,要她让出一条道路。比奈只是摇了摇头,并不动作。
“……哈?”
不能理解比奈的所作所为,Ankh瞪着眼睛皱着眉头盯着她,最终失去了耐心想要推开她继续消灭掉自己的欲望。然而就在他要碰到比奈的前一刻,女孩那如同爆发一样的声音炸裂开来,
“……为什么Ankh你总是这样呢!”
并不给Ankh思考的余地,比奈接着诉说着自己的想法,
“为什么Ankh你总是不想去听听映司君的想法呢?!映司君他为了带回Ankh你也是非常努力的了啊!”
伸出的手顿了一下,Ankh静静地看着她。
“……那家伙、”算是承认了比奈的猜测,算是承认了自己的欲望,Ankh最终说道,“那家伙是不会恋爱的,他不会有多余的私情的。”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了,那句半是承认的话语最终被吐露出来的时候,Ankh突然觉得一向焦躁的内心竟然出奇地平静了下来,剩下的只有贯彻自己决定的决心。他不再管比奈还会说些什么,只是把她推开,红色的火焰在手心中凝聚,他瞄准了倒在地上的yummy。
从八百年前的梦中,他从空中坠落的那一刻起,
从八百年前的那个小女孩的yummy随着火光消失的那一刻起,
从王背叛他的那一刻起,
从他再度醒来又再度沉睡起,他就该明白的,
果然Greeed(我)是永远欲求不满的东西。
那么,再见了,我欲求不满的欲望。
(————————)
?!
并没有结束,有人打断了他的攻击。
Ankh咬牙切齿地看着第二个打断他的家伙。
变身为OOO的火野映司挡在了他的面前。
06
经过了如此多次被打断,就算是再傻的动物都该懂得逃之夭夭了。Ankh眼睁睁地看着映司身后的yummy一下子窜上空中消失不见,先前平静下来的心情再次汹涌澎湃起来,他快步冲到映司面前想要抓住他的衣领,打开他的脑袋看看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三番五次惹怒他,五次三番打乱他的打算和计划。然而还保持着TATOBA形态的映司既没有领子给他抓,也没有称手的缝隙供他打开他的脑壳,Ankh一口怒气含在喉咙里,只觉得自己要被火野映司生生气死在这里。为缓解自己的愤怒,他狠狠向OOO的面具打了过去。
映司发出“Ankh你冷静一点”的叫声,但Ankh无暇去听也无暇去管,仅是愤怒地试图攻击映司。最开始的几下拳头映司还试图格挡,揍到第三拳开始映司便放弃了抵抗,甚至在他打算再来一拳的时候解除了变身。
“……你脑子已经完全傻了吗?!”
怪物的爪子悬在火野映司那张傻子一样的脸旁,Ankh觉得自己的一腔怒火仿佛被丢在了棉花上,又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嗓子,愤怒发泄不出,只能在体内横冲直撞。Ankh一咬牙,收回了自己Greeed化的右手,以人类的拳头狠狠揍在映司的脸上。
“映司君!”
比起比奈慌乱的呼唤,火野映司倒是显得冷静。他并没有怎么管自己刚刚被揍了一拳的脸颊,反而皱着眉头说Ankh你果然很不对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才要问你呢,映司,”Ankh气极反笑,“你这家伙疯了吗?!放走yummy这件事我跟你没完。”
“……我也不是故意……不,”映司反手抓住Ankh的手腕,用力往自己这边拉了拉,躲开了Ankh想要甩开他的手的力道,说出自己所想要说的话,
“Ankh你才是,到底是怎么了?”
“啧,关你什么事?!”
面对着Ankh明显不想多言的样子,映司深吸一口气,说道,
“Ankh,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就说出来啊!你不说出来的话我们又怎么会知道,从很早之前我就想这么说了。”
打断Ankh还未说出口的嘲讽,火野映司看着Ankh,认真而又理所到然地说道,
“你的欲望如果威胁到人类的话我是会拼命去阻止你的,但我也不可能就这样放着你不管啊!”
是了。
就是这样了。
明明是个人类。
某种情感自他的胸腔里激荡开来,他想起那时黄昏落日时和映司在河边踩着石子的闲谈,
‘我不想你这么问啊。’
‘因为是Ankh,所以会困扰啊。’
他永远都是这样,用理所当然的语气。
“这可是你说的。”Ankh冷笑一声。
那种感情,那种感情。他在你的胸腔里激荡,本该无色透明,本该无形无态,却总是因为谁的一两句话而变成汹涌澎湃的水流,盘旋着慢慢累积,以势不可挡的速度和压力挤压着心脏,让心脏鼓动,叫嚣着要一个宣泄口,蒙蔽你的大脑使你做出昏了头的决定。你明知那不理智,全身上下却被发泄的快意所占据。
于是Ankh吻了映司。
那是独属于他的爱情。
在映司和比奈可以反应过来之前,Ankh往后退了一步,用拇指蹭过自己刚刚亲吻过映司的嘴唇,带着点报复的语气说道,
“这下你明白了吧,Greeed就是这样欲求不满的东西。”
他转身离开。
07
在比奈的建议下,失去了Ankh踪迹的他们暂时先回到了料理店。看到映司脸上的伤痕,知世子小姐发出一声惊叫,为了不让她过于担心,映司谎称说这是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所导致的后果。全盘接受了他的话,再次关心了几句映司后,知世子又转身投入店里繁忙的工作去了。
映司摸了摸自己刚刚被Ankh亲吻过的嘴唇,还是有些呆愣。刚刚的吻是单纯的嘴唇相碰,最开始的时候他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一个吻,只是单纯为嘴唇的碰撞而感到略微的痛感——不如说这算得上是一个吻吗?他没有过恋爱经验,更别说是接吻经验了,因而还稍微有些摸不着头脑。
“映司君?”
听到比奈略微有些担心的语气,映司朝她露出一个笑来。
“没事吧?”比奈犹豫一会,最终还是问了出来。映司想了想,摇了摇头回答说,“只是稍微有点不知所措……怎么说呢,那可是Ankh嘛。”
尽管先前大概猜到了Ankh的欲望,明白那份欲望和映司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此被Ankh自己直白地挑明出来比奈还是被吓了一大跳。她踌躇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问了出来,
“映司君以前被人告过白吗?”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吧,”映司露出稍微有些不自在的表情来,“高中的时候,曾经被班里的女生告过白……不过那时候因为要去环游世界而拒绝了。说起来,在她告白之前我根本没有意识到她对我抱有怎样的情感……怎么说呢,从前开始我就对这种事情很不擅长。”
火野映司这个人呢。
没有特别喜欢过什么人,也没有接受过谁的告白,倒不是完全不懂得恋爱,只是如果不把“我喜欢你”这几个字完完整整地清清楚楚地表达出来的话就完全无法想到这一方面。‘那家伙不会恋爱’,比奈在心里想起Ankh的话,同时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感慨,
“……Ankh真的很了解映司君你呢。”
“诶?”
没有理解比奈话语中的意思,映司有些困惑地看着比奈,比奈摇了摇头并不多作解释。女孩子思来想去,怎样都无法放弃这两个对于自己来说十分重要的伙伴。她把创可贴贴在映司受伤的脸上,轻声问道,
“虽然现在问已经有些迟了……复活了Ankh之后的现在,你们打算怎么办呢?”
映司先是对比奈帮自己处理伤处的举动表达了谢意,而后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现在的话……先让他吃冰棍吃个开心,然后再一起出发去环游世界吧。”
他说的毫无疑惑,仿佛这个答案就如同1+1=2一样人尽皆知的理所应当的答案,似乎没有思考过其他的路。比奈长出一口气,露出有些安心的表情,说道,“这不是完全没想过分开嘛。”
她开始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火野映司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比奈有些慌张地看着他,映司对她露出令人安心的笑容,然后温柔而坚定地说着自己的决定,
“总而言之,无论我怎样想Ankh,如果我们还想朝着明天前进的话就不能这么停在这里……我去找找Ankh。”
找到Ankh倒不是什么太大的难事,如果Ankh愿意被找到的话。
再度跟随着红色的机械小鸟,映司望向建筑物的顶层,红色的鸟坐在那里。一向逃避并不是Ankh的作风,况且还有yummy没有解决。映司仰头看着他,冲他喊着,
“Ankh!我们先去解决掉yummy吧?总之不能就这样停在这里,对吧?”
本来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如今互相利用直到最后也没有什么不好。Ankh自嘲地笑了笑,欲望已经暴露,他也没什么再瞒着映司的必要了,何况现在力量并不全盛的他自己一人再度击倒yummy还是有些吃力。于是他决定先不管自己的欲望,先不管先前的局面,先把碍眼的yummy解决掉再说。他跳下高台,落在映司的身边。
“走了,映司。”
他被一把抓住了手。
Ankh的第一反应是甩开,他向来不是很喜欢和谁有太多的肢体接触,然而曾经被Greeed化的火野映司的力道没那么轻易被摆脱,Ankh皱着眉头看向映司想看看这个笨蛋到底会给出怎样的解释,却瞧见映司的笑脸,
“——先把一年份的冰棍补上,然后一起去环游世界。”
映司如此说着。
“……哈?”发出迷惑不解的声音,Ankh狐疑地看着他想看他还会说出怎样的话语来。火野映司顿了顿,露出他独有的,无辜而又理所当然的认真表情来,并没有松开手,
“之前,Ankh回来之前,我就是这么打算的。虽然还是不太明白恋爱……不太明白恋爱的话要做些什么,但我不会再放开Ankh你的手了。”
Ankh用一种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他,映司就像他以前做的那样坚定地回望过去,思索了一下,又露出稍微不自在的表情,补充说道,
“……总之Ankh,以后,也多多指教?”
这算什么啊。
Ankh瞪着眼睛看着他,源源不断的温度从映司握住他手腕的地方传来。他最终出了一口气,低下头笑了起来。
“……笨蛋吗你。”
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成了笨蛋,甚至还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又有哪里说得不对毕竟自己从来没有过恋爱经验,映司张口还想再说点什么。Ankh却已经开始往前迈步,提醒他说,
“走了,映司,yummy还没解决呢。”
却也没有再松开手,也没什么理由再松开手了。
08
yummy浑浑噩噩地在无人的树林中前进着。
它刚诞生不久,虽然是某人欲望的具现化体现但却不是真真正正的yummy,他不受谁所控,也不太能产生普通硬币,仅是作为欲望的实体而存在着,遵循着宿主的欲望。它宿主的欲望是什么?它不太具有意识和智力并不能完全地领略到,却能感受到因宿主为欲求不满的Greeed而激烈迸发的欲念。
想要满足。
得不到满足。
得去做点什么积累宿主的欲望。
但是从某一刻开始,来自宿主的欲念仿佛得到了满足一般扩大开来,让它逐渐开始能够感受到清晰的世界。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它的宿主不再需要它也能满足欲望了吗?这种混乱的感觉让它慌张不已,只想要大肆破坏一下,用yummy最常规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然而它却无法前进了。
红色、黄色、绿色
Tatoba形态的OOO阻拦在它的面前。
“那个……虽然你好像还没做些什么,但是,”火野映司试图向它搭话,Ankh啧了一声一跃跳上一旁的树枝,手搭在自己的膝盖上占据了绝佳的位置观察战局,还不忘冲说着废话的映司嚷嚷两句,
“喂,映司,少废话了!”
感受到宿主欲望的来源,yummy朝映司扑了过去。
最开始自然是TaToBa形态,映司以虎爪作为武器正面迎上yummy的攻击。yummy的利爪与虎爪碰撞在一起发出巨大的声响,映司略一用力,yummy向后仰倒,后退几步才稳住自己。接着是SaGohZo,白银色的拳头狠狠攻向yummy的腹部。yummy受了重创之后步伐都变得踉跄,转身欲先撤离战场。眼见yummy想要逃走,映司将LaTorarTar联组的硬币悉数放入腰带中,借助联组的力量阻断了yummy的去路。
“那个,不能让你过去哦。”
yummy的身上燃烧起红色的火焰,看上去像是在蓄力要发出些什么。Shachi、Unaki、Tako三枚硬币被放入腰带,映司赶忙变身成为ShaUTa形态。
“在这里放火太危险了吧!”
“啊,还有……”紧接着是GataKiriBa,绿色的分身以自身为中心粉粉涌出,如同虫群一般向yummy涌去。映司觉得自己的意识分成了很多份,每一份都能通过不同的角度对yummy施展攻击。最终yummy的翅膀彻底被折断,仰头发出一声嚎叫。
“映司!”
听到Ankh的呼唤,无需多言映司便伸手接住了Ankh抛来的硬币。不需要再看这到底是怎样的硬币,因为答案是如此地显而易见。他将Taka、Kujaku、Condor三枚硬币依次放进腰带中,又用圆盘刷过他们。
“Taka!Kujaku!Condor!”
“Ta~ja~dol~”
伴随着熟悉的声响,红色的光芒将OOO笼罩其中,翅膀在身后张开,他用力一蹬地便飞上空中。
而Ankh注视着他,
「你以为这样就能满足欲望了吗,Ankh?」
他再次听到王那阴魂不散的声音,这次他不会再被那个家伙令人不爽的语气所激怒,Ankh笑了起来,答非所问地回答道,
“那家伙,虽然笨了点,但选了他我可没有后悔。”
火野映司蓄力用出最后一击,
“——Seiya!!!”
再也无路可逃的yummy被狠狠击中,爆发出数量可观的硬币。但就像先前Ankh所攻击过的那样,那些硬币还未落到地上便化为了黑色的粉末,飘散在空中。在银色的硬币与黑色的粉末中,在欲望的死与生中,火野映司落到了地面上。
Ankh站在树枝上低头看着他。
结束了。
无论是莫名其妙出现的yummy,还是王那令人不快的话语,甚至是自己那欲求不满的欲望,通通都结束了。
若是以做生意来比喻的话……他选择了映司这件事,最开始觉得自己犯了个天大的错误,后来却又觉得自己一开始的决定并非失策。或许早在他的核心硬币滚到映司身边的那时候,他们之间就注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吧。
他注视着他。
火野映司解除了变身,走到Ankh所在的树枝底下,叫他下来一起回去。Ankh还没有动作,就看到他思索一下,似乎是考虑到自己姑且和Ankh算是在交往中一样张开了双臂,一副要接住他的样子。Ankh只觉得好笑,他看了一眼在这方面异常笨拙的男人,从树上一跃而下。
落到了映司身边的空地上。
“走了,映司。”
他看也不看映司地向前走去。映司无奈地收回手耸了耸肩,跟在他的身后和他一起而去。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我们大可认为火野映司和Ankh是朝着明天稳步而行了。
火野映司朝Ankh伸出了手,Ankh握了上去。或许他们的明天里还要伴有许多的争吵,理念和价值观也有待磨合,但经历了那么多纷纷扰扰坎坎坷坷,他们总算是抓住了彼此的手。
至于后面的故事——就交给他们自己去演绎吧。
无论怎样,无论怎样,总归是美好的结局。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