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局前的明哥和跟战队那个剧场版后的海东的两人唠嗑
交叉相乘
文/六点儿水
或许他应该在暗室里冲洗他的相片,或许他应该在懒散地坐在沙发上跟夏蜜柑呛嘴,无论阴雨天适合干些什么事,都毫无疑问不应该与海东大树见面,不如说他一年四季都如此觉得。好在三分钟前海东就拿起椅背上的外套穿上,离开光写真馆前一如既往地向他比出开枪的手势,用亲昵的语气和他说再见,看起来心情很好。门矢士心情也不错,心想可算是摆脱了一个麻烦,尽管只是暂时的,下个世界海东还会不知从何处杀出来,不过现在他倒可以享受下没有海东的时光。
但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发现窗帘紧闭,昏黑一片的房间里床上隐隐约约有个人影。门矢士觉得这件事不对劲,雄介和夏海都还在客厅,不过两个人无论谁出现在他床上都显得太毛骨悚然。总不能是光荣次郎……打住。门矢士疑心自己的房间是什么怪人在搞鬼,又疑心会不会是进了贼(说起贼他就会想起海东大树,所以他宁愿是前者),便一言不发地拿起Decade驱动器,进入备战状态。
床上的人在这时说话了,
“士,我从刚刚决定开始讨厌你了。”
简直算是怕什么来什么,门矢士发出一声不爽的啧声,却把Decade驱动器收了起来。他认识海东时间不长,还不到一年。但门矢士本身是个失忆的人,往前追溯再久也没有一年,他与海东大树的相识时间逐渐可以约等成他记忆里的所有时间,海东时常以一副熟稔的模样凑上前来,他却对海东的脾性摸得不甚清楚——也不能说是不甚清楚,他大概知道海东做的出什么事,却永远猜不透他什么时候犯病。刚刚走了的海东现在在他的床上说讨厌他,这个场景看起来确实不怎么寻常,不过那可是海东大树,于是门矢士回答说,
“那不正好,我也挺讨厌你的,海东。”
他想开灯,床的方向传来咔哒一声,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海东大树正在用Diend驱动器指着他。搞不明白海东想干什么,他站在原地,冷嘲热讽,
“怎么?难不成你现在的样子很见不得人吗?”
“只是不想看到你的脸而已,士。”海东的声音平静极了,“毕竟我已经说了,我决定讨厌你了。”
门矢士饶是被海东胁迫着也并未有半分慌张,像是笃定他不会开枪,也没再试图去开灯,他跟床上的人继续搭话,
“你三分钟从光写真馆正门跑到我的床上,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吗?”
“原来这个时间的我三分钟前刚刚离开。”海东笑了笑,算是坦白了自己的身份,“那我可要庆幸没跟现在的我打个照面,就算是对我自己我也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是你做得出来的事情。”门矢士评价,带着点嘲讽意味的赞赏。他仍然摸不透海东想做些什么,为什么出现在他的床上。海东大树可不具备穿越时间的力量,说不定过一会儿电王他们就会过来要人,到时候他一定鼓掌将这个小偷送回他该去的地方。但在那之前,
“海东,”
门矢士问出了一直在意的问题。
“我闻见血腥味,你怎么了?”
海东并未回话。
半晌之后才从床上传出一个闷闷的音,“……嗯?哈、抱歉,士你刚才说什么?”
门矢士猛地打开了灯。
事实证明海东大树刚刚只是在虚张声势,别说是威胁要对门矢士动手,他现在光是保持意识似乎都有些困难。他看起来仿佛被丢在地上然后被卡车蹂躏了四五遍,或许还发生了爆炸,这让他收获了一件破破烂烂的外套和脸上手上大大小小的擦伤。门矢士不具备透视眼,看不出海东内里还受了怎样的伤害,只看到这家伙窝在他的床上将灰尘和血迹蹭得他满床都是。自己洗一定很麻烦,让夏蜜柑知道了一定会被她骂,门矢士还有闲情想这些东西,顺带打量海东大树。
无法适应突如其来的强光,海东用手背遮了遮眼睛,士趁机走上前去,听见海东的声音,
“……士,你可从来不顺我的意。”
“我为什么要顺你的意?”门矢士反问,海东也不语,干脆就大大方方地任他看。
不知该庆幸还是可惜,海东大树伤得重归重,伤口已经被自己好好地处理过,看起来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不知道被谁搞成这般模样的小偷现在体力透支得厉害,哪怕是在门矢士审视的眼神下也依然有些昏昏欲睡的征兆。门矢士毫不客气地笑出声,问,“是谁把你搞成这样的?我得去好好感谢他一下。”
海东大树回答,“那士你倒可以省点事了,我这可都是拜你所赐。”
海东大树这话充满了控诉的情绪在里面,门矢士倒是心情很好,甚至还能点头称赞自己说未来的我干得可真不错。又实在是对自己到底做出了什么好事好奇得很,于是问海东:“我都干了些什么?”
“发型太丑,造型太土,过于自我中心。”
“你这完全是在胡说,况且最后一条你自己不也是这样吗?”
门矢士完全不把海东的话当回事,穿越世界时世界给他换的衣服怎么能怪到他自己头上来。如果跟世界无关,是他自己选择的发型和服装的话,那一定是海东大树审美的问题。海东像是也料定了他心里的想法,不过懒得反驳他,看上去确实一副讨厌他的样子。门矢士多多少少对这种异常情况稍微有点在意,又不想在这家伙面前表现出来。
“最重要的一点,”
海东接着说,
“你欺骗了我。”
门矢士一愣,海东大树用几乎冷到零度的声音宣读出这句话,他毫不怀疑先前的一大堆问责不过只是无关痛痒的借口,海东大树真正耿耿于怀的只是这件事。他不太愿意暴露自己的意外,于是故作不在意地说道,
“我骗你什么……啊,”他想起一件事,“你发现那是胡椒粉了?”
海东大树一愣:“那是胡椒粉?!”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门矢士难得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所谓恶作剧,就是得让被整的人自己发现才有得好看,现在他自己先把自己的罪行抖落出去,恶作剧就失掉了大半的乐趣。他只得在海东冰冷的注视下辩驳,“我可没有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自己上网查。”
海东大树心情实在很差,竟然真的拿出手机点了几下,然后脸色变得更加难看。门矢士刚想开口,却见海东在旅行过自己的世界之后难得又对他用没好气的语气说话,“我现在真的很讨厌你,士。”
门矢士耸耸肩,还是问了出来,“我到底骗了你什么?”
海东大树说,你为了作战成功而欺骗了我。门矢士无意偷窥未来,海东也没有将事发的完整经过说与他听的意思,但士大概能明白情况,面前的海东看起来与他这边的海东略有不同但并无太大区别,说明他来自的未来距现在并不是很遥远。那么他的心境也不会发生太大变化,门矢士心想,海东说他骗了他,无非就是他用谎言支开海东去寻找莫须有的宝物,或者是扮恶人而海东却相信了之类的事情。若是平时,他可能会为那个总是神出鬼没让人捉摸不透的海东相信了自己的鬼话而感到自得,但现在海东看起来是真的对这件事相当介意,他只得暗自揣测未来的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他不知道该怎么、也不愿安慰海东或者是为对他来说尚未发生的事向海东道歉,不如说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好道歉的。除开胡椒粉式的恶作剧,未来的他应该是在做一些不容许有差错的大事,他有这样的直觉,因而只能顺着这个话题谈起别的事情。
“话说回来,海东,如果我把真相告诉了你,你会怎么办?”
海东仔仔细细地想了想,似乎想象到了什么有趣的场景于是低低地笑出来,
“好问题。”
门矢士冷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海东,我要是告诉你了,指不定什么时候你在我背后给我一枪,然后把我的计划全抖落出去。”
海东大树欣然承认,“比起拯救世界,还是给士添点乱子让你一直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更有趣。”
“那你又在气什么?”
海东大树理直气壮:士你践踏了我们的友谊,欺骗了我。
门矢士一梗,难得有点无话可说:“不愧是你。”
门矢士时常扮演恶人角色,或许事实上也算不上什么好人,尽管他总是说自己很有爱心。但当世界出现危机,光幕从天而降将他笼罩之时,门矢士还是会关心一下世界命运的,虽然总是带着“既然你诚心诚意地求我了那我就大发慈悲来帮你”的傲慢在里面。但海东大树并不,他连自己的世界都不是很留恋,更何况他人的世界,他在各个世界里穿梭,偷窃宝物,一旦得手随时脱身,哪管这世界未来会走向何方。唯一让海东感兴趣的,只有尚在世界里的门矢士罢了。
门矢士就问,“难道你这家伙脑子里除了尾随我之外就没有别的事情了吗?”
海东轻快地回答,“士你可不要自作多情,我可没有尾随你,我只是一直在搜寻宝物而已。”
门矢士还没说出下一句话,就听见海东又说,
“所以被‘宝物’背叛这件事,才让我如此火大啊。”
海东大树的逻辑简单明了,同伴是无可替代的、重要的宝物。但同伴并未将他也当作同伴,同伴将他排除在作战之外,甚至将他作为一个肆意蒙骗的棋子。海东对自己轻信门矢士的行为感到不甘,几乎不愿想起自己拿着门矢士的相机时心中泛起的情绪,但那种情绪时时翻滚,并逐渐变质,最终演变成汹涌澎湃的愤怒,只想亲手砸掉这个不再是宝物的东西。
门矢士近乎无言以对,海东大树轻声说道,
“所以我刚才说,我决定讨厌你了,士。”
“所以呢?”
门矢士不耐烦地打断他的控诉,“如果你真的不想见到我,又为什么来见我?”
“我可没有见‘你’,我只是见你。”
说话拐弯抹角而又避重就轻,他对海东的这个态度感到厌烦,因此毫不留情地揭穿戳破,
“我就是我,海东,无论是现在的、过去的、还是未来的,哪个世界,门矢士都只有我一个人。”
太狂妄了,太自大了,明明什么都还不知道,却能说出这种话来。饶是海东也不得不为他的自信惊叹,小偷装模作样地鼓了鼓掌,门矢士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并不觉得自己说得有什么问题。海东张开嘴想要反唇相讥些什么,却难以否认门矢士说的就是事实,他从很早之前就非常清楚这一点。
事实上他倒不至于伤得那么狠。门矢士给他的最后一击显然还是手下留了情,也不知是否是对欺骗了他一事心怀愧疚。门矢士到底也想不到同伴一词在海东心里到底有多重要,他打断门矢士略带歉意的自白,又偷走他的卡片,到了这个时候仍坏心眼地试图让门矢士有个复杂的心情。
只是他暂时不想再见到门矢士了。
离开后他没有找个地方安静养伤,反而是衣服也没换地满世界寻找。他迫不及待想揍门矢士几拳,闷声吃亏从来不是他的作风,在RX世界里门矢士打他一拳,他便要踹门矢士一脚,现在这样又怎甘心。但顺势而为和量力而行从来是他盗窃鲜有失手的保证,他一点也不想带着受伤的身体与门矢士肉搏——他也暂时不想再看到那个门矢士的脸。
那么最好的解决方案就是他去寻找平行世界的士,而后狠狠给他一拳。
海东大树马不停蹄地跑了很多世界,统共见到了四个雄介,三个光夏海,两个明日梦,甚至还有一个自己的哥哥,来来回回穿越了这么多世界,就是没有别的门矢士。体力大幅消耗,海东大树靠在长椅椅背上休息,路人对他破破烂烂的衣着加以侧目,他却只是想着,
果然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士了。
见海东接不上话来,门矢士便默认他承认了自己说的话。也不知是确实太累还是怎么的,海东半晌才给出回应,说的却是不太相关的话,“士,你对我的态度也未免太恶劣了点。你明明刚刚才说过我是你的朋友的。”
“……你在做梦吗?”
“士自己说的,”海东笑起来,“未来的你也是你。”
“那么一定是你看起来太过凄惨激发了我的爱心,我才能说得出这种话。”他强行给未来自己的话做出一个结论,海东只是发笑。门矢士叹口气,不打招呼直接坐在了自己的床边,大有要直接上床休息的意味。海东对他的行为疑虑地眨了眨眼,门矢士推推他,要他往里面去点,并没有错过海东脸上掠过的一丝惊讶。难不成士要和我一起睡吗?海东用开玩笑的语气问。
难道放着床不睡我要去睡沙发或者地板吗?门矢士理直气壮地回复。
海东本想说我以为你会让我让开,这句话还未到他的嘴边就被他彻底舍弃。现在并不适合揭露门矢士不擅表达的心思,于是他只是装聋作哑地向里面的位置挪了挪,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门矢士根本没有看他,背对着他躺在床上,并不做声。
“你听着,海东,”
门矢士突然说,
“我们之间或许真的算得上……吧。”
那个关系的代词被他含糊带过,不过他确信海东能明白他在说些什么。倒也算不上是为未来的自己对海东做的事道歉,只是他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
“……什么啊、睡着了吗。”
半天等不到回应,门矢士显得颇为不快,一扭头看到海东大树闭着眼睛轻轻呼吸着,看上去体力彻底被消耗。门矢士盯着这个海东大树看,又想起自己身边的那个海东大树。原来小偷并非不知道同伴情谊才是最珍贵的宝物,相反他将同伴二字看得很重,他门矢士竟然是那唯一一个名额。不过被他视为同伴可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稍有不慎就会得到反噬。门矢士看了一会来自未来的海东大树,他看起来疲倦而又狼狈不堪,门矢士始终想不明白未来的自己为何会对海东提起友情,又觉得海东大概不会在这方面驴他,思来想去万分不情愿地觉得大概未来的自己做的真的过火了些。如果明天醒来海东大树还在,那他就考虑一下再说些什么。如此想着,门矢士伸手慢慢去摸索开关。
至于现在,就施舍给他一个夜晚吧。
他把灯关上。
黑暗之中假面骑士Decade与假面骑士Diend分享同一张床,门矢士与海东大树难得心平气和地和谐相处。
然后海东大树猛的睁开眼,在黑暗中向着门矢士的腹部狠狠给他来了一拳。
这一拳门矢士挨得猝不及防,当然没来得及反击,整个人从床边缘翻下去,倒在地上捂着腹部只能恶狠狠地问海东大树到底想干什么。随心所欲毫无行事模式的家伙现在轻巧地坐起身来,握住Diend驱动器在手里转圈,瞄准门矢士时脸上还带着笑意,全然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
“你这家伙……”
海东从床上下来,蹲在他面前,一边亲昵地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一边将Diend枪抵在门矢士的腰间。海东挨他很近,几乎额头贴着额头,然后海东用暧昧的声音说着,
“士,你可不要误会了。
“不要俯视我,士,我不需要你的援手。我所要得到的宝物只有一件。正视我,士,
“好好地,正视我。”
他扣下扳机。
不愧是海东大树,天晓得海东为何在临走之际还要再给他来两枪。像是怕惊扰写真馆的其他人一样,海东体贴地控制了声音和子弹,只给他留下了腰上撞击的淤青,或许海东还加了点什么麻醉的东西在里面,门矢士只觉得意识正在渐渐地远离自己。在彻底陷入黑暗之前,他听见海东的声音,
“对了,士,忘了告诉你,”
“我决定接着喜欢你了。”
小偷笑着,俯下身子扫过他的嘴唇,与他交换一个充满了潮湿的雨季气息的吻。
后续:
第二天早上明哥:海东大树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