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摸就摸了的罗宾和书店小妹的结局后意外见面。有一点俺对结局的妄想。
意料之外
罗宾庆幸自己今天出门选择的是男性的伪装,他拿着自己最为自信的外貌招摇撞骗,做出一副忍辱负重苦大仇深的表情,摸起小姑娘面前的书拿在手里,凑过去,压低声音:有人在跟踪我,帮帮我。
跟踪者在这时推开门。
身为黑暗骑士,他总会得罪那么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人。跟踪的人数未知,所属组织未知,打起来不知道会不会毁掉一两个街区。他向来懂得暂且收敛日后算账,因此在察觉到被跟踪时他装作无意地踏入这家书店。借助高大的书架暂时躲避跟踪者的视线,墨镜一摘,帽子一戴,外套脱掉露出里面完全不同的服饰,脸上手上身上加上干扰人判断外貌的伪装。
遗憾的是这一切被柜台的小姑娘尽收眼底。
非酋之力也是力,骰运不够嘴来凑。罗宾对小姑娘露出帅哥经典抱歉笑,凑上前去抓住对方的手,以“真遗憾啊要不是我在逃亡真想追你”的语气开口:
帮帮我。
小姑娘看起来脑子完全没转过来弯——好吧,他能理解,任谁看到大变活人还说自己被跟踪都很难反应过来吧,希望帅哥能让小姑娘放低警惕,希望人人都是马赛尔。他想着。他和颜悦色地向女孩询问自己手里的书卖几钱,像是一个已经在这里呆了有一会儿的普通顾客。女孩结结巴巴地回答他的问题,说了个数字——这破书怎么这么贵?
跟踪者注意到了这个方向。
被强行拉上贼船的小姑娘全身紧绷,当场出卖也不是,继续表演好像也太为难她。罗宾叹一口气,右手伸进口袋假装在摸钱包,实际偷偷握住枪把,做好准备枪战逃离事后再来赔偿书店损失。
“喂,他是谁?”
战斗的号角一吹即响。
三。
书店小妹一哆嗦,眼睛扫过他手中的书,落在自己的手机屏幕上,她露出受惊小兔一般的神情,结结巴巴地喊,
二。
“所、所罗门先生……”她喃喃自语,“店里的常客,所罗门先生,您、您找他有什么事吗?”
一……?
倒计时被打断,罗宾微微睁大了眼睛。
他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
卢奇菲罗的秘密基地里面占星师面露微笑,神情高深莫测。你走,我留下。他像是预言未来一样的语气说出这种命令,抵住他自己的枪和瞄准罗宾他的枪都碍眼过分。
如果不是时间有限,他一定狠狠揍他两拳。拳头不能让疯子改变心意,但起码能让正常人出口恶气。但卡森德拉的雪越下越大,车站人满为患。
暴风雪声在他耳边呼啸而过。
他让自己冷静下来,不暴露自己的惊讶,咳嗽两声找找记忆中所罗门的感觉。为此他整理一下领带,揉了揉头发,靠在柜台上,冲跟踪者露出一个笑,伸出手,
“你好,我叫所罗门,是个占星师,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
跟踪者——这么叫他好像已经不再合适了——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罗宾,似乎在掂量书店的小姑娘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罗宾反客为主,装作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的样子,根据记忆里所罗门的样子开始瞎掰:
“这位先生,我看你印堂发黑,恐怕近期会有血光之灾……”
再多他也编不下去了,所幸小姑娘开始出来帮忙圆场。她说话依旧有些不安,倒也像是被来者不善的语气和表情吓到了一般:“所、所罗门先生他一直这样,请先生您不要在意……”
“他是来干什么的?”打断女孩的解释,敌人看上去并不信服。
罗宾用食指扣了扣书籍,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获取通向魔法世界的阶梯。
女孩翻出手机里的通讯记录,急急忙忙地解释:“所罗门先生经常会来买一些和魔法相关的古书……我也会给他留一些。不知道先生您要找他做什么?”
一目十行地浏览过短讯记录,跟踪者嘴里发出懊恼的啧声。
“认错人了。”他没好气地敷衍。
在对方离开这家书店之后,罗宾和女孩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两道声音重合在一起:
“您是所罗门先生的……”/“你也是所罗门的孽债之一?”
气氛一下子陷入尴尬的沉默。
罗宾咳嗽两声,转移话题,把视线投向书店小妹先前展示给跟踪者看的手机,“你每天……都会给他发这种消息吗?”
“也不是每天……但也习惯了每次给所罗门先生留一两本了。”书店小妹苦笑,说不定哪天他就又来到这里了。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但罗宾大概看出来了。
自那之后她再也没有拨通过所罗门的电话。忙音一声接一声、所罗门先生那边也好,True Winter先生也好,两个人都从她的通讯录里彻底消失了一样。她在电视里看到新闻播报,大雪覆盖卡森德拉,意外地有很多人提前逃离,免于一死。她不知道所罗门之前去了哪里,但冥冥之中直觉有些不妙。或许所罗门先生会侃侃而谈直觉和命运,但她无法把任何语句传达给他。关心的语句也好,问询的语句也好,所有发信石沉大海。
久而久之她只写:店里又进了一些书,我想所罗门先生你可能会有兴趣,我给您留了几本,有空您可以来看看。
比起电话忙音,短讯可能更容易给人幻想。
或许是漫长的等待中她终于抓住了一个所罗门先生的朋友,书店小妹鼓起勇气问:你知道所罗门先生去了哪里吗?
罗宾顿了顿,避重就轻:他去追寻他想追寻的事物了。
通俗来讲他疯了,他唱着歌跳下悬崖。但罗宾不确定书店小妹能不能接受这些,黑暗骑士很爱护女性,因此他暂时收敛,委婉表达。
书店小妹啊了一声,吸了吸鼻子:啊,果然,果然如此啊,所罗门先生。
其实他想说的不是这些,罗宾揉揉鼻子,感觉有些为难。其实他更想拉着书店小妹好好骂两句所罗门神经病,从颜值骂到说话语气,再从不说人话骂到不干人事。但可惜书店小妹看起来确实为所罗门所困,罗宾嘴贫两句,书店小妹就要反驳两句关于所罗门的坏话。
但或许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那是所罗门自己的选择,谁都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所罗门开开心心,甘之如饴。
自那之后,比书店那个小姑娘再晚一点的之后,他没有梦到过所罗门。所罗门对他说再下一场梦境中再会,他还以为这小子要给自己托梦。
但没有梦,更没有托梦。
有时他从睡梦中惊醒,以为自己还在火车上,透过火车窗户看出去一片漆黑,片刻后火车从隧道中开出,一片安静祥和的田园风光,雪早就停了,卡森德拉被远远抛在后面。而后他彻底清醒过来,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城市夜景,故事已经结束了。
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他跟在最后关头逃出来的薄荷和本汇合,三个人驾车前往卡森德拉,在林间兜兜转转好几趟也没找到路。本脸色黑得像是他的外套,薄荷皱着眉头一遍遍地研究路线。春天之后罗宾一个人又摸过去了一次,仍旧什么也没有找到。黑暗骑士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卡森德拉,还有所罗门,可能永远被埋在那场大雪里了。
有时他还会想起卡森德拉,怪物,像怪物一样的人,成为了怪物的人,没能走出来的人,自愿留下来的人,疯子还有像正常人的疯子。
罗宾长出一口气,街道上一点点飘起了雪花,他打了个哆嗦。
或许是受了书店小妹的影响,久违地,他打算去看望一下南希。
黑暗骑士走进了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