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山飞羽真的奇幻之旅
内涵大量个人脑补,不要深究细节
Circle Line
神山飞羽真睁开眼,发现自己在一列火车上。
火车哐哐咚咚地向前走着,稍微有些颠簸,看起来是相当古老的感觉。飞羽真顺着窗户往外看去,发现前面即将进入一座火山的隧道。
糟糕啊!隧道为什么会穿过火山?!火山的隧道真的没问题吗?!
看着洞口一点点接近飞羽真感觉有些惊恐,脑海中已经出现了自己跟着火车掉进岩浆的想象,热腾腾的岩浆热腾腾地冒泡,飞羽真觉得自己即将殒命于此,很是悲痛。但是这座火山看起来有些古怪,山顶热气下的红色光芒怎么看怎么像是巨大的灯光,造型也眼熟地过分。飞羽真缓慢地向别的方向看去,看到了巨大的书本、巨大的书架、巨大的书桌、巨大的放在书桌边缘的稿纸,稿纸上的空格甚至能站一个他,甚至还能看到他昨晚熬夜写下的最后一个句号。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眼熟,有个恐怖的猜测在飞羽真脑海中浮现出来,巨人一样的芽依推门而入,声音大如雷鸣:
“飞羽真——咦?不在吗?”
在进入隧道的前一秒中,飞羽真惊叫出声:
“诶——?!?!我变小了?!”
周围陷入一片黑暗。
黑暗有时候有助于思考,飞羽真连续两次深呼吸,终于让自己冷静下来。从结果上来看自己绝对是变小了,甚至比拇指姑娘还要小,坐在书店里微缩模型的火车里,顺着轨道走到了火山下的隧道里。远处的黑暗里传来关门声,芽依离开了书店,这对于缩小的他来说简直不亚于声波攻击。飞羽真又发起愁来,刚刚的惊叫都没能被芽依听到,可见现在自己的声音有多么渺小,那该如何让同伴知道自己在这里呢?任何一个米吉多都不该有这样的能力,飞羽真上下找了找,理所当然地没有发现圣剑和奇幻驱动书。他像是误入了一个奇异的童话世界,因此深深叹了口气,开始思考该怎么回去。
就算缩小会加长对距离的感知,火山下的隧道也并不长,很快远处出现耀眼的光,火车鸣了一声笛,驶向那片光芒。
太刺眼了,飞羽真不得不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对面多了一个人。一瞬间有关现状的思考和有关该如何变回去的忧虑都从他的脑海里远去了,他的眼中和大脑中只能注视着眼前这一个人的存在。火车平平稳稳地开进了小镇模型里,书店里的灯光照在对面人的脸上。
“贤、人……?”
用颤抖的声音,飞羽真喊出了他的名字。
黄色外套的富加宫贤人脸色苍白,移开了视线。
飞羽真跳起来,去碰对面自己的朋友,但贤人像是早已预料到一样做了一个格挡的动作,也没有拔出暗黑剑,也没有说要封印火炎剑,想必清楚现在的状况。看起来持有月暗加剧了他有话不好好说的坏毛病,他并没有对飞羽真解释的意思。
“贤人……我们好好谈谈吧,”飞羽真说,“现在的你也不能封印圣剑,看起来也不能离开这里……能和我再聊聊吗?你看到的未来到底是怎样的?”
贤人并没有回答他,他只是沉默无声地盯着窗外,像是对看尽了的水颜料和巨大的家具很感兴趣一样。
飞羽真再接再厉,继续试图说服他的朋友:“我知道你看到了很多种未来,但故事的结局未必不可以改变!所以——”
““回来吧,贤人,我们一起去做新的尝试。””
如同在地下车库一样,贤人面无表情地和他一起同步开口,宣告着哪怕是现状也在预定的轨道上行驶。他的潜台词明明白白地摆在台面上:你的尝试也是已知的,结果也是注定的,唯有封印圣剑才有唯一出路。
富加宫贤人拒绝和解。
之后无论是日式的阁楼还是山上的城堡都无法让贤人有任何情绪波动,无论是有关圣剑和假面骑士的话题还是有关现状的讨论都无法让贤人再开口,无论怎样呼喊他的名字贤人都始终不肯与他对上视线。
在重新驶入隧道的最后一段路中,飞羽真坐在座位上,认真而专注地注视着沉默的贤人。
“你不想说的话,就算了吧。”他最终微笑着说,“虽然贤人肯定又打算自己承担,但我还是要说,如果有事,就来向我求助……不,就算贤人不求助,我也会到贤人身边去的。
“……我会一直相信贤人的。”
这句话终于让贤人把视线投向他,飞羽真还没来得及看清贤人眼中的情绪,火车已经再度驶入那一片孤独的黑暗之中。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他终于听到了贤人的声音,那声音压得很低,说得很缓慢,甚至带着一点想要哭泣的味道,贤人在喊他的名字:
“……飞羽真……”
于是飞羽真没有办法再坐在原地,他猛的站起来,凭着印象中的方向朝贤人扑了过去,抓住了对方的肩膀。不同于目测的粗糙的衣料质感,他摸到的是类似于剑士服的手感。飞羽真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其中意味,光明如期而至。
雷之剑士的贤人有些迷茫地看着他,视线从飞羽真搭在他身上的手上移到飞羽真的脸上,看起来相当困惑地眨了眨眼,试探地问:
“……飞羽真?”
火车已经出了城门开上了小桥,飞羽真总算弄明白眼前的贤人真的只是雷之剑士,对王剑的未来一无所知,正在为自己复杂的表情和用力的动作有些混乱。飞羽真心不在焉地道歉,松开手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贤人四下打量着周围试图弄清楚现状,他的视线投向窗外,看到了巨大的书店的大门。他的朋友和他一样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我们、是在——?”
“在我的模型火车里。”
收拾好心情,飞羽真终于得以用平常心面对雷之剑士的贤人,沉痛地点了点头。
火车已经开到第二圈的现在,他终于有机会和同伴尽情张开想象讨论现状和变回去的办法。尝试当然都以失败告终,两个人同时叹口气,仰在座椅上,飞羽真有些恍惚:我多久没像现在这样和贤人一起欢笑了呢?
“乔邦尼——!外面会有甜点一样的白鹭吗?”
或许是看出他心不在焉,贤人为了让他打起精神而进入了角色扮演的状态。飞羽真抬起头,看到贤人开朗的笑容,不好再抱有低落的情绪,于是他同样扬起笑容,回应起来:“康贝瑞拉——!”
但他很快还是停住了,《银河铁道之夜》的结局简直就是加剧痛苦。贤人看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接下去,更加摸不着头脑。
飞羽真打着哈哈:“总觉得、这样好像有点诅咒贤人你的感觉一样,哈哈。”
“这样的话干脆悲伤的结尾都不要存在好啦。”贤人笑着说。
“嗯——悲伤的结局还是有它的意义的,不过我更喜欢喜剧结局就是啦。”
“所以孩子们才喜欢飞羽真的故事吧。”
“没事的,”飞羽真突然说,
“贤人就按贤人想做的去做吧,故事的结局交给我就好,我一定会写上一个大大的Happy Ending的。”
并没有完全听懂他的话,贤人只是困惑地看着他,点了点头,无意识地去触碰自己耳后的头发。什么时候才能让贤人变回现在的贤人呢?飞羽真想,仔仔细细地盯着贤人看,要把他这幅开朗的样子再深深记在心中。贤人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出声问他:
“飞羽真?我脸上有什么吗?”
一声汽笛声预示着黑洞的到来,旅途短得过分。飞羽真突然回忆起了那个月夜贤人下垂的手、回忆起了在自己手中变成黑色光屑的贤人。他第三次站起来,紧张地向对面倾身,伸手,想要阻止这个贤人消失。
轰隆隆——
火车开进了隧道。
第三圈的旅伴不出所料的是小时候的贤人,飞羽真低下头,发现自己也变回了儿时的自己。年幼的贤人惊讶地跪坐在座椅上,朝着窗外的方向看向外面的奇观发出惊喜的声音。
“飞羽真!你看!”
他用力伸长手,拍了拍飞羽真。飞羽真顺着贤人指的方向向外看去,本来只是微缩模型的小镇不知何时有了居民。搪瓷做的小人站在小镇的房子里面,灯一明一灭,一个小人在做饭,一个小人在房顶上唱歌。火车开向城门,城墙上站着锡兵,锡兵朝他们敬了个礼。
“如果露娜也在就好了!”贤人说。
飞羽真挪过去和他坐在一起,像孩子一样朝窗外看去。他打定主意要和贤人像真正的旅伴那样走完这几圈旅途,于是他抓住搭在窗台上的贤人的手,和贤人一起聚精会神地享受起窗外奇异的场景来。
本来只是作为颜料涂抹在上面的水流动起来,瀑布从高处来,经过他们所乘坐的火车行驶在的铁轨桥下去,顺着桌子倾泻而下,又消失在空中,一点也没有弄湿下面摆放的一摞书。日式的阁楼门口灯笼在旋转,穿着和服的美人人偶靠在栏杆上拿着烟杆朝他们吐烟圈,耳朵里全是弦的音乐声。火车继续向前,乌鸦的叫声就响起来,城堡的上空浮现出一轮滚圆的月亮,隐隐约约的狼嚎从不知何处传来,与鸦鸣混杂在一起,城堡的窗户透出来觥筹交错的人影,突然阳台的门被打开了,西装的小人邀请舞裙的小人跳舞。
火车开向隧道。
飞羽真觉得自己像是送康贝瑞拉到终点的乔邦尼,不同的是乔邦尼不知道旅途的终点,而飞羽真知道故事的结局。所幸对于飞羽真来说,结局并非只是定数。
“贤人,”
在送自己的朋友进入象征着离别的黑洞之前,幼小的飞羽真伸出了小指,
“我想再和你做个约定……无论你去了哪里,我都会找到你;无论你做了什么,我也会拉你回来。”
“突然在说什么啊飞羽真……”
孩子的贤人看着他,笑了起来,还是毫不犹豫地勾上了他的小指,
“约定好了!那就拜托你了,飞羽真!”
周围再次陷入黑暗的时候,小孩子的贤人也消失不见了。
这次的隧道实在漫长,黑洞洞地没有一点光,飞羽真坐在空无一人的车厢里,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大人还是孩子。火车哐哐咚咚地向前跑着,贤人不见踪影。
突然车厢连接处传来脚步声,飞羽真扭头看过去,才想起来一片黑暗之中自己理应什么都看不见。但洁白的光顺着拉开的车门泄露进去,于是他得以看到自己回归了大人的模样。从另一节车厢里走出来的是抱着书本的白裙小女孩,露娜坐在了他对面的位置。
露娜说:“飞羽真,救救他。”
就好像是露娜为远古之龙而来一样,露娜再度为贤人而来了。贤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开口说,无论如何都不会开口求救,发生了什么都要咬着牙按着自己认准的路走,哪怕想哭也不放松,哪怕面对飞羽真也不放松,所以露娜来了。飞羽真知道的,他了解的,他看着露娜,说:
“当然啦,”他笑起来,“我已经和贤人约定好了。”
灿烂的笑容同样出现在露娜脸上,火车在这一瞬间突然发出一声悠长的汽笛声,加速离开了隧道。飞羽真向窗外看去,发现外面已经不是书店轨道上的小镇和外侧巨大的书架,而是一片隐隐透着光亮、缀满繁星的夜幕。他回头去看露娜,发现对方也不知所踪。火车顺着浮在空中的轨道一路加速,路过天蝎星座,朝着远处一片白色的河流开去。银河的尽头浮浮沉沉着一个黄色的人影。飞羽真趴在窗子上向外看去,他当然知道那是谁。
火车慢了下来,一声一声的汽笛声响彻星河,终点站到了。
飞羽真跑下火车,他跑得太快,不得不分出一只手按住自己的帽子。他朝着不远处的银河的奔跑而去,毫不犹豫地跳进那条白色的河流, 朝着他的朋友游去。河水本是冰冷的,但大概因为他是炎之剑士,连星星的河都能被他暖热。浮在银河中那些白色的砂子也开始一闪一闪地发光,光明的通路代替火车轨道,一路指引着他往贤人那里去。他越游越快,越游越接近,近到能看清王剑的贤人浮在那里眼神空无一物,只是恍惚地注视着黑暗中的某一点。飞羽真大喊一声:
“贤人!”
贤人听到声音,慢慢抬起头来,他嘴唇颤抖,看起来有些不敢置信。贤人挣扎起来,想朝着远离他的方向游去,但银河的白星将他推向飞羽真的方向。
“……飞、羽真?”
“是我哦。”
飞羽真回答,努力朝他伸出手去。
在近在咫尺的地方,他们面对面漂浮在牛奶一样的银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