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芽依存活而出现了的意料外的未来
想看一些只有芽依妹妹能为他们说和能为他们做的事情而随便写了写,真的很随意
不期而遇
须藤芽依追着被风吹起来的手稿跑进小路,白纸黑字在空中打旋,目光追逐着稿件的路径,她把神山飞羽真的声音暂且抛之脑后,一溜烟地想赶紧先把宝贵的稿件重新收入怀中。有着神山老师漂亮笔迹的手稿转了一圈,落在了什么人的手里。
“对不起——可以把那个给我……!”
高声道歉的声音戛然而止,她抬起头,看向接住了飞羽真稿件的人。套在麻袋一样外套里的人紧紧抓住那一页稿纸,表情看起来像是刚刚看了八百部黑深残电影。芽依瞪大了眼,目瞪口呆地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贤人……?”
富加宫贤人一个闪现,紧紧捂着了她的嘴巴。
神山飞羽真追着他的编辑的脚步而来,就在外面徘徊,扶了扶帽子四下张望,到处也找不到编辑的身影。我在这里呀!贤人也是!尽管在内心疯狂大喊,被贤人捂住的嘴巴也没法发出任何声音。富加宫贤人带着她藏身在小路的阴影中,芽依硬生生从对方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看出来一点点慌乱的情绪,好像现在的情况在他的预料之外一样,努力不让飞羽真发现他们。
为了拖延时间好让飞羽真找到他们,她伸手死死抓住了贤人的外套下摆。对方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闲工夫理会她的举动,他沉默无言地注视着在路口寻觅的飞羽真,不由自主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有点痛,于是芽依泄愤地捶了一下对方的手臂算作抗议,就算这样也没让贤人放松力度。
不知道算是解救还是算是糟糕,飞羽真最终还是没能走进这片暗处的小路,他的身影消失在路口的光线中。芽依感受到贤人终于慢慢慢慢放松了下来,她得以喘口气。
不行!不能让贤人就这么走掉!
芽依努力抓紧了贤人的衣摆。
是意料之外。
须藤芽依没有被书本吞噬……这一改变的未来为他所最终选择的结局增添了极大的不确定因素。多个夜晚他辗转反侧,频繁地梦到他最终还是走向了失败的一侧,火炎剑烈火在飞羽真手中发出光芒,全知全能书被翻开,世界化作粉末。
在日复一日的噩梦里,他不断想起飞羽真。
重复背诵着预知到的未来,去见他而不被他发现并非什么难事。富加宫贤人隐藏在阴影中沉默无声地注视着他的青梅竹马,看着对方在阳光下展露笑容,世界和平安稳。看着这样的飞羽真就好像能看到那个他不在了的未来的日后发展,飞羽真一定没问题的,大家一定没问题的,只要牺牲他一个人就可以换取这么大的幸福,很合算的交易。
但他唯独忘了须藤芽依。
编辑和她的作家一起结伴从奇幻书店轻快地走出来,有些迷迷糊糊的编辑不小心弄散了作家刚刚交上的手稿。追随着飞出来的第一张稿纸她误打误撞踏入了他藏身的地方。这是意料外未来的连锁反应,他本来可以在芽依看到他之前悄然离开的,但他的视线被空中飞舞的稿纸上的语句所吸引,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接住了那张沉甸甸的纸张:
“这是有关剑士和他的伙伴们的故事。”
他一时停顿,芽依已经认出了他。
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抱着绝对不能让飞羽真发现的心情冲上去捂住了芽依的嘴。但大概是因为未来不会因这样微小的变动而改变,飞羽真注定不会在这个时候遇上他,他的青梅竹马朝着别的方向走去。他终于松了口气。
但是融入黑暗的时机不复存在,芽依死死抓住他的衣服,摆出一副“要走就把我也带走吧!”的姿态。
感受到松开的力道,芽依深吸一口气。
如果再去喊飞羽真,大概在飞羽真赶到之前就会被贤人逃走吧。她如此想着。漂亮的指甲紧紧抓住贤人的衣服,芽依看着被对方无意识抓在手中的飞羽真的稿件,气愤的心情一点一点从心中升上来。须藤芽依从来不是很能隐瞒自己心事的存在,于是她努力地、努力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贤人……你这个……笨蛋!笨蛋!”
搜肠刮肚也只能说出这种程度的抱怨,芽依仍旧没有放开拉住对方衣物的手,
“你知道飞羽真很担心你吗?”
“……飞羽真……”
看着无意识重复着飞羽真名字的贤人,芽依深吸一口气,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他。
“不止飞羽真……伦太郎、大秦寺先生、索菲亚、尾上先生还有我,都很担心你啊!为什么不和飞羽真再谈谈呢?”
芽依看着那份被他抓在手中的稿件,觉得自己难得想通了一切的真相、世界的真理,于是她急切地、笃定地问出了自己的猜测:
“是你自己也觉得,和飞羽真多说几句话,就会被他说服、就会被他拯救,不是吗?”
“……”
没有反驳,或者说无法反驳,芽依注视着仅仅是站在原地甚至没有离开的贤人,觉得自己大概是触碰到了些什么。
长久以来按部就班地按照既定的未来行事,或许他的大脑已经快要失去了处理突发事件的能力。须藤芽依毫不留情地在他心里掀起风暴,真正搅动如同一潭死水般内心的却还是飞羽真的名字。他被迫在风暴里面品味芽依的话,眼睛不自主地去寻找路口飞羽真曾经在过的身影,又看向手中的稿件。
“……但这也是,拯救世界的一环……”
他喃喃自语,试图说服自己。
也许是因为他自说自话的时间太过漫长,芽依松开了一只手,伸向她自己的口袋。很有芽依风格的手机被她拿在手里,女孩子带着有些生气的语气自言自语起来:
“反正、我的话你也听不进去吧……!但如果是飞羽真的话……是飞羽真的话……”
迟了一步,哪怕是夺过手机高高举起的动作也没有办法阻碍屏幕上显示的“神山 飞羽真”的被呼叫人。本来就在寻找芽依的飞羽真立刻接起了电话,贤人没有办法立刻挂掉电话,只能再次捂住芽依的嘴,不让她有机会报出现在的地点。
“芽依,你到底去哪里了啊?!”
毫不客气的抱怨声,飞羽真的声音回荡在这个阳光被遮蔽的小巷中。
大脑在听到飞羽真声音的一瞬间彻底放空,他能听到须藤芽依嗯嗯啊啊地在他的手掌底下试图发出声音;他能看到芽依的两只手终于放开了他的衣服,转而伸手去够他手中的手机;但他好像没有办法处理飞羽真语句的含义。他静静地听着飞羽真的声音逐渐因为听不到回应而变得严肃而紧张,担忧着他刚刚从米吉多变回人类的编辑。贤人听着他与他无关的话慢慢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心中翻涌的情绪,甚至忘记了自己本该趁机潜入黑暗。
或许须藤芽依说得对,
他想,
是我不能过多地与飞羽真交流。
仅仅是听着他的声音或许也足够得到安慰,他慢慢睁开眼睛。他在飞羽真急切的呼唤声中将手机慢慢放回芽依怀中,他向后退了一步,黑暗从背后拥抱了他。
“贤人!”
他在最后听到芽依朝他大喊,他没等到飞羽真对此的回应。
“贤人那个笨蛋……!等贤人回来之后,我绝对要罚他三天、不,一个星期不许吃芽依我买的泡芙!”
须藤芽依靠着墙壁慢慢蹲在地上,感觉稍微有些挫败。神山飞羽真终于跟随着她的指示找到了这里,芽依夸张地叹了一口气,忧愁地看向她没能阻止的贤人离开的方向。大脑里划过一丝灵感的电流,芽依终于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来到这里原先是为了什么。
“啊,糟了糟了糟了!!”
猛的跳起来,芽依叫起来:
“飞羽真你的稿子的第一页还在他手里呢!!”
与她的惊慌恰恰相反,出色的小说作家只是抱住双臂,笑着站在一边,一点也不慌张:“我再写一次就好了,反正明天才是截稿日吧?”
“是这样没错啦……”
带着笑意地看向贤人消失的黑暗,飞羽真尝试越过黑暗去注视他执拗的青梅竹马。拉长的语气与其说是说给芽依,不如说是说给藏身于暗处的、背负一切的他的朋友听:
“不过,那就只能委屈贤人回来之后再看后续剧情了。”
带着一定会实现约定的信念,神山飞羽真这么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