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w6一发完
本来抱着慢点写做完结贺文的想法写的,结果提前写完了就发了x
一句话概括的话,是某条if线下13与麻袋相遇的故事
当然大部分设定都是我瞎扯的,不要太深究设定具体逻辑x虽然但是还是希望大家会喜欢——
Another 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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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可能性与可能性相遇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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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山飞羽真扶了扶自己的帽子,抬手在书本扉页签下自己的名字。他把签好名的新书递给面前的小孩子,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头发:已经能看懂这么多字了吗?真了不起啊!
孩子腼腆地笑起来,抱着书本跑向等待他的父母。飞羽真稍微喝了一口水休息一下,下一个读者已经走上前来。签售会顺利进行,但飞羽真的笔顿了顿,在把书递回去的空隙里面又探头看向门口的方向。贤人好慢——他心不在焉地想着。
作为真理之剑的剑士,贤人也算得上相当忙碌,哪怕在世界已经稳定运转下去的现在剑士们也不会放松。南区基地的新人剑士们来北区交流学习的日子很不凑巧地与他的新书签售会撞在一起,贤人再三和自己约定结束之后一定会来。现在签售会已经过半,贤人还是不见踪影。
签下女高中生的书本后,他再度抬头看向会场门口。有个人影快速地闪进会场,目标却不是队伍的末尾。新来者试图把自己隐藏在人群之中,然而他的身高实在太过显眼,飞羽真又对他过于熟悉。等待的人终于到来,飞羽真立刻站起身,朝着那个人的方向招起了手:
“啊,贤人,这边这边——”
他的目光落在听到他的声音突然顿住动作的贤人身上。贤人怎么穿成这样。飞羽真有些想笑。不同于贤人一年四季都不变的剑士服,今天他的竹马穿了一件黄色的外套,看起来很像麻袋的质感,领子也没有翻好。虽说自己以前也有吐槽过剑士服看起来可真的一点也不日常,但贤人为了来自己的签售会专门穿成这样确实已经认真到了有些好笑的地步。
“神山老师——”
工作人员喊了他一声,于是飞羽真只好暂时按捺住把竹马叫过来帮忙理好领子再调笑他的衣品的冲动,扭头先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然而等他重新转过头来时,他显眼的竹马却不见了踪影。
“贤人?”
自言自语地四下寻找也没能看到那个出众的高个身影,贤人来了却不来找自己这件事也有些奇怪。连带着接下来他的签名活动都越发心不在焉起来,总想来回偷瞄贤人究竟去了哪里。
签售会接近尾声的时候,富加宫贤人终于再次出现在了会场门口。
贤人看起来几乎是跑来的,长长的剑士服下摆甩在身后,他穿过逐渐缩短的队伍来到他身边,在他身旁站定,松了一口气:“太好了……赶上了。”
“嗯——我就知道贤人你一定会来的。”
飞羽真心情很好,脸上的笑容也更加快乐。他手上的动作都快了一些,他看向自家竹马熟悉的剑士服装扮,向试图找根角落柱子靠着的贤人搭话:“贤人刚才是去换衣服了吗?说起来为什么穿成那样?索菲亚小姐的要求吗?”
然而贤人的动作却停滞了,他困惑地看着飞羽真,显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衣服?我刚刚一直在基地,结束了就立刻过来了。”
“诶?我刚刚看到你——”
飞羽真住了口,现在不是和贤人探讨这个的时候。内向的中学生抱着书本眼巴巴地看着他,飞羽真双手合十向等待他的读者道了个歉,重新投入到火热的签名活动中去。
送走最后一家三口的书迷,飞羽真趴在桌子上长长出了一口气。工作人员一边收拾现场一边对他说辛苦了,一直站在他身后不远处默默陪伴他的贤人走上前来,想要鼓励他一下,却被他伸手捉住了手腕。
终于能肆意握紧恋人手指的神山老师一边趴在桌子上短暂休息一边转动着贤人左手无名指上那枚戒指,眼睛还看向自己手上成对的那一枚。无论如何贤人都会戴着戒指这件事让他有些想要偷笑,于是等待的苦恼再也不成烦恼。贤人只是无奈地笑着,好好地回应了他的动作,任由他把玩自己的戒指。
在打败了真理圣主、打败了斯特利乌斯、拯救了露娜、拯救了整个世界、改变了故事原定结局的他们最终走到了一起。这并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每一个同伴都对他们表达了祝福和“你们早该在一起了”的调侃。现在的他们一同住在神山书屋里,度过着平凡充实而又幸福的每一天。
英雄的故事已经结束、但故事还在继续。
稍微休息了一会儿,飞羽真终于舍得放开恋人的手,坐起来伸了个懒腰。贤人拿起他放在桌子上的书,又从开头看起来。飞羽真的视线触及到贤人剑士服的衣领,终于想起来自己忘记了什么事:
“我刚刚——好吧已经不是刚刚了,我之前有看到贤人你过来,穿着一件很……”飞羽真顿住,然后改了口,“……很有个性的外套,但是一扭头你就不见了。”
贤人迷茫地看向他:有这回事吗?
飞羽真也陷入困惑,两个人把时间表从头对到尾,发现在飞羽真第一次看到贤人的时候对方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好奇怪。小说家学着恋人的样子抱住手臂向后仰倒靠在椅背上,还摇着头皱着眉,嘴里念念有词:真是太奇怪了。
贤人看着这样的他笑起来。“是你一晃眼看错了吧。”他说。
“但是我觉得我不会认错你吧。”飞羽真回答。
但是事实是贤人就是没有在那个时候出现在会场,连带着他不假思索的回答显得很没有说服力。飞羽真有些心虚,贤人在这个时候毫不顾忌他心情地笑出了声,于是飞羽真作势要报复。两个人十分孩子气地在桌子后面你来我往地相互推搡,直到一切结束,他们一起回家。
离开之前,飞羽真又看向会场。
空荡荡的场馆已经逐渐关闭电源,由远及近地一点点暗下去,他若有所思地看向已经笼罩在黑暗中的部分,总觉得那里面隐藏着什么人。
不妙,这也太可怕了!他打了个冷战,摇了摇头……但是不如下一部写悬疑小说?脑海中又浮现出了一些灵感,漆黑的会馆中随着电灯一点点亮起而暴露出来的尸体、于是一场罪恶出现在所有人眼前……!这样的开头!
“贤人!我刚刚有了点新的灵感——”
他把自己脑海里的思路整理出来说给身边的贤人听。然而这时加特林手机不解风情地叫喊起来,平白无故爆发出的一声声来电铃声吓得沉浸在恐怖悬疑故事里的小说家猛的一跳。贤人忍着笑接起电话,在听到对面伦太郎的声音之后表情严肃了起来。
“飞羽真,”他说,“米吉多出现了。”
飞羽真也收起打闹的态度,以了然的表情朝他点点头,书之门在他们面前翻开,假面骑士们就要奔赴战场。
在书门闭合之前,有个人影跟在他们之后闪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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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书之门联通战场的门打开的一瞬间假面骑士Saber与假面骑士Espada同时拔刀,火焰与雷电缠绕在一起,红色的骑士与黄色的骑士手持圣剑并肩奔赴战场。在小巷间与米吉多缠斗的是水之剑士新堂伦太郎,而他的对面是与他相似的雄狮米吉多。
“抱歉!这个时候把你们叫过来……!”
身为假面骑士Blaze的伦太郎带有歉疚的声音从米吉多的利爪下面传来。这种时候不是客气的时候啦伦太郎!如此回应着的飞羽真朝着敌人猛的挥剑,伦太郎得以一个翻身暂时离开米吉多的攻击范围,而飞羽真的身后雷之剑士以熟练地空翻带着雷霆般的速度与力道狠狠击中了怪人的肩膀。怪物发出吃痛的悲鸣,向后暂且退开,三人的骑士以飞羽真为中心形成三角阵容,紧紧握住手中的圣剑,与雄狮米吉多对峙。
——在反派已经消失的现在,仍然会有米吉多的存在。
大战之后第一次出现米吉多的时候所有人都很震惊,在司管动物、幻兽和物语的三干部都已经被打倒的现在,米吉多从何而来?是什么样的人以怎样的目的召唤出了他们?这一切疑问都暂时得不到回答,怪物在街道上肆虐,假面骑士们还不能休息。身为假面骑士Buster的尾上先生豪迈地扛起土豪剑激土:这说明组织还不能退休啊!
然后土之剑士因为尚未愈合的旧伤呼痛,第一只米吉多由其他人联手解决。没能在儿子面前好好表现的尾上先生情绪十分低沉,直到小空带着灿烂的笑容对他说:父亲就是最厉害的!
所幸这些米吉多不再以人类为宿主,尤里可以专心与身处奇幻世界的流苏一起寻找米吉多出现的原因。事情到了现在已经略微有了些眉目,果然还是与全知全能书有关——
飞羽真向旁边翻滚躲避怪物充满力道的一击,地面被米吉多的利爪生生击出裂缝。这只米吉多以力量和敏捷见长,躲避攻击速度极快的同时又拥有蛮不讲理的怪力,实在难以对付。飞羽真透过面罩的复眼看去,试图观察出敌人的弱点,身边的新堂伦太郎已经银鬓展开,以冰狮战记的形态朝着米吉多再度发起攻击。
既然如此的话!元素之龙的书本被他拿在手中,贤人也将三册书插入腰带。
战局重开,这次他们以三人的人数优势包围米吉多,试图使用轮流攻击的形式让米吉多混乱。怪物或许是牺牲了智力才获取的力量与速度,在三人轮番的攻击下米吉多显然有些无法招架。剑招得以轮番攻击到怪人坚硬的表皮上,胜利就在眼前。
然而被激怒的米吉多发出一声愤怒的鸣叫,不管不顾地朝着一个方向发出猛烈的攻击!
“——飞羽真!!”
听到贤人惊呼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躲开,雄狮米吉多的利爪已经近在眼前。试图朝他这边赶来的贤人和伦太郎显然无法赶上,飞羽真只能尽量调整姿势减少米吉多对自己的伤害。
——!
意料之中的攻击并没有到来。
飞羽真反应慢了半拍,首先看到了横在自己面前的剑刃,黑紫色与黄色相间、散发着不祥黑暗气息的剑。紫色的骑士从漆黑的空间中闪出,手中的暗黑剑月暗与米吉多的利爪相接,发出巨大的声响。怪人无法突破突如其来的阻碍,只能发出被惹怒的低吼,而骑士没有后退半步。
假面骑士Calibur。
伦太郎和贤人的动作并没有因为第四人的出现而停滞,对方也仅仅是帮飞羽真挡下一记攻击就已经与怪人僵持,只有真正打败怪人才能彻底解放飞羽真。于是水之剑士与雷之剑士高高跃起,耀眼的光芒在他们的手中的圣剑上汇聚。
伴随着十字剑光与怪人爆炸前的哀嚎,假面骑士Calibur做了一个完美的收刀动作。
“呃……谢、谢谢?”
礼貌地向对方道谢,飞羽真率先解除了变身。刚刚解决完敌人的贤人与伦太郎也同样以真面目示人,伦太郎伸出手又收回来,试探着问:“……索菲亚小姐?”
神秘的暗之剑士仍然一言不发,他只是站在原地,沉默地看向飞羽真。
飞羽真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贤人也加快了脚步站到飞羽真的身边去。与暗之剑士有说不清孽缘的他微微皱着眉头看向这位不肯表明身份的剑士,问:“谢谢你出手相助……请问你是?”
假面骑士Calibur仍然没有回话,他把视线从飞羽真身上收回来,又看向稍微有些戒备的贤人。在一片伦太郎几乎要忍不住再开口发问的沉默之后,不知身份的剑士无视了他们的一切疑问,扭头毫不犹豫地走进了黑暗。
“……总之先回去问问大家吧。”
飞羽真看向自己明显陷入了沉思的恋人,伸手握住了对方的手,用温和的声音安抚。
“你说你们遇到了Calibur?!”
拍着桌子瞳孔地震的是尾上先生,而抓着伦太郎拼命摇晃着问“你确定他手里拿的是暗黑剑月暗吗”的是大秦寺先生。伦太郎努力试图把他们得到了暗之剑士帮助的事情向大家阐述清楚,书架前索菲亚有些不安地握紧双手,表示她今天从未离开过基地。
须藤芽依坐在椅子上举手:“可是今天小索菲亚还带我去看了暗黑剑啊……?难道说有两把暗黑剑?”
北区基地陷入一片迷茫的嘈杂,大秦寺几乎是扑到芽依面前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在一片混乱里面,飞羽真学着贤人的样子靠在了他身边的栏杆上。富加宫贤人抱着双臂一言不发,眉头紧锁,显然还在思考。飞羽真看向他,问他:“贤人还在想暗之剑士?”
富加宫贤人点了点头:“我在想,变身成Calibur的剑士到底是什么人……刚刚我已经向流苏先生确认过了,父亲仍然在他那里养伤。上条先生也已经……”
“更何况暗黑剑月暗并没有被移动过,对吧?”
飞羽真叹口气,虽说自己下一部小说想要写些悬疑故事,但现实也变得这么悬疑可让人非常吃不消。瞥向自己多虑的竹马,飞羽真接着说:“不过,从他帮了我们来看,应该不是敌人?”
“但愿吧。”贤人只是说。
好啦,别多想啦。飞羽真最后朝他伸出了手,要牵手吗?他笑着摆了摆手。贤人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显然无法拒绝地、把自己的手交到了他的手中。
签售会上奇怪的贤人、神秘的暗黑剑使用者……今天可真是丰富多彩的一天。飞羽真打了个哈欠,拉着恋人的手靠在栏杆上,听着那边的大家越来越离谱的猜测。突然一个诡异的灵感划过小说家的大脑,飞羽真的脸色一下子古怪了起来。
虽然是毫无道理的猜测……
他想,
我看到的那个奇怪的贤人,不会和Calibur有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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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了恋人,飞羽真起了个早离开书店,去往编辑部。刚刚写完了一部小说还开了签售会的小说家迫不及待地想把自己新的小说构思说给主编听。芽依一边哀嚎假期根本没有开始,一边也不由得感慨有灵感的飞羽真到底有多么强大。反正贤人和伦太郎都还在忙着训练新人剑士,没有什么空闲出来约会,倒也不会耽误些什么,于是两个人各自从家中出发,约好了在编辑部见面。
飞羽真在等待信号灯的时候不着痕迹地通过旁边玻璃门的反光向身后看。
一旦注意到有人在跟着自己,这位尾随者的行为简直不能再明显。他隐藏在人群之中,随着自己加快脚步而加快,又随着自己放慢速度而放慢,当飞羽真装作不经意回头的时候,那人就会立刻躲藏在广告牌之类的地方。
现在飞羽真在这里等待信号灯亮起,尾随者就在不远的拐角处,露出一片奇怪的外套布料。
……果然我昨天没有看错。飞羽真想。
有关昨天的暗黑剑使用者,飞羽真暂时没有告诉贤人他的猜测。怎么说呢,毕竟这个猜测太过于天马行空,离谱到仿佛有人在他的脑子里投了骰子然后受到了天启……况且如果真的存在他看到的另一个奇怪的贤人的话,有关二重身的恐怖怪谈实在让人担忧,他稍微也有点担心。
“贤人现在在哪里(^ω^)”
保险起见他给自己的男朋友发去了消息。
叮咚一声,飞羽真瞥向手机,发现贤人发来了回信:
“在北区基地。怎么了吗?”
那么就排除掉是贤人不放心跟来的可能性了。飞羽真心想,然后他先回复了对方的信件,约定了闪电泡芙作为午饭后的甜点。绿色的信号灯亮起,飞羽真一边跟着人群向前走,一边往后偷瞄,长得像贤人的尾随者果然状似无事地跟了上来。
走过转角的时候,飞羽真突然发出一声惊叫声。
尾随者不假思索地冲上前来,看到的画面却是飞羽真倒在地上。于是他冲上前去,双手在飞羽真面前稍微有些慌张地悬浮住,似乎是拿不定主意先怎样对他更好,而就在这时紧闭着双眼的人突然准确地抓住了他的手腕。他一惊,就看到飞羽真带着一点得逞的笑容睁开了双眼。
飞羽真睁开眼抓住了对方的手腕——完全熟悉的触感。尽管早有预料,抬起头看到对方全貌的那一瞬间他还是惊讶得近乎忘记言语。
“……居然真的是啊……”他喃喃自语。
一模一样、完全一模一样的长相。被他捉住的穿着麻袋(很失礼,但他确实觉得很像)的人有着和贤人如出一辙的长相,甚至连看到自己倒下而皱起的眉头都一模一样。另一个贤人在反应过来他只是在引自己出来的时候就慌乱地试图用空着的手徒劳地遮挡自己的外貌,还试图站起身离开。但飞羽真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小说家一个翻身坐起身与另一个贤人惊奇地对视,目光在触及到对方不离身的暗黑剑月暗之后昨天神秘剑士的身份就已了然在心,然后他带着笑意开口:
“虽然也有想过是不是贤人的恶作剧……但从暗黑剑月暗来看应该不是了。那么……贤人?也可以这么称呼你吧?谢谢你昨天救了我。”
神山飞羽真如是说。
身为暗之剑士的富加宫贤人只是失神地看着他,张了张口却仍旧什么话也不说。飞羽真实在有些不自在,这个贤人的眼神总让他想起贤人刚刚从暗黑剑中出来的眼神,同样的绝望、而又带着一些不敢置信的欣喜——飞羽真打住了回忆,那对于贤人来说并不是一段很好的经历。
暗之剑士的贤人并没有回话的意愿,他仅仅是盯着自己看。糟糕……这个贤人的喉咙没有问题吧?飞羽真有些担忧,但碍于对方身份不明确实不好开口。所幸这个贤人最终移开了视线,用低沉的声音说:“……放开我。”
飞羽真十分尊重对方意愿地放开了手,顺便也从地上站起来,与同样起身的贤人对视。对方后退两步,与他拉开了距离。
那么,有关这个贤人的身份——
世界上是否存在两个完全一样的人?起码贤人是没有双胞胎;如果说是假冒的贤人的话,对方对自己的担忧也并不虚假;如果说是像索菲亚小姐之于露娜那样的复制贤人的话,要是连暗黑剑月暗都能一并复制,大秦寺先生一定相当无法接受……他的脑海中划过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佐克斯,界贼在他的回忆中对他比了个痛快的手势。小说家带着浓厚的兴趣兴致勃勃地问:
“难不成你是……平行世界的贤人吗?”
“随便你怎么想。”
暗之剑士的贤人语气硬邦邦的,或许这就是暗黑剑使用者的通病?飞羽真猜测。然而这个贤人并没有留下来给他解惑的打算,他最后用难以言说的眼神看了一眼自己,漆黑的空间在他身边打开,他后退进入黑暗。
“等一下、贤人!”
挽留并没有传达到,飞羽真保持着前倾的动作一个人留在原地。有关暗之剑士的贤人的去向完全没有头绪,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显示再不动身他即将失约。飞羽真叹了一口气,朝着编辑部的方向跑了过去。
帮助了自己的、身为暗之剑士的、来自平行世界的贤人——
但为什么,这个贤人看起来很痛苦呢?他想。
“平行世界的……我?”
困惑地重复着飞羽真刚刚说的话,贤人靠在神山书屋的书架上,抱着手臂皱着眉头。飞羽真坐在自己的座椅上,用笔敲了敲自己的帽子:“老实说看到和贤人你一模一样的脸,我也很震惊就是了……”
而且他看起来和你的气质完全不一样。他又补充。
他的恋人总是思虑很多,但和自己相处的时候总会露出非常开朗的笑容,陪着自己打闹的语气也更加活泼。而另一个贤人显然已经不能用思虑过多来形容,他看起来比起在担忧着什么不如说是看起来对一切心如死灰,而他看向自己的眼神……飞羽真想起他握住暗黑剑月暗剑柄的时候,他看到黑暗中的贤人也是如此的眼神。
看起来就好像平行世界的自己已经不在了一样。他想。
“……飞羽真,别说这种话。”
听到贤人这么说,飞羽真才意识到自己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贤人显然被自己勾起了一些不太想回忆的记忆,正在无意识地旋转他无名指上的戒指。于是飞羽真带着十二万分的歉疚道了歉,贤人叹了一口气:
“总而言之,无论他是什么,我们都不能放着他不管。”
“毕竟他还持有暗黑剑月暗,目的也并不清楚。”飞羽真接上,再度抬头看向他的青梅竹马:“贤人,如果是平行世界的你的话……你知道他现在会在哪里吗?”
短暂地思考了几秒钟后,富加宫贤人笃定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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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远远地就看到他。
作为暗之剑士的富加宫贤人靠在地下车库的墙上发呆,暗黑剑月暗就放在他的手边。暗之剑士的贤人沉默无言地盯着自己的圣剑看,又在他们靠近的一瞬间警觉地抬起头来。月暗的剑柄被他握在手中,他在看清来人的时候动作明显停顿了一下。
作为雷之剑士的贤人停住脚步,微微张口:“真的一模一样……”
两个贤人面面相觑,比起雷之剑士的惊讶,暗之剑士显得好像没那么意外。飞羽真清清嗓子走上前去,试图先礼貌地向对方问好:
“下午好,贤人?”
暗之剑士的贤人的目光从他身上扫过,又把视线投向抱臂站在他身边的贤人身上。不知为何他的视线在他们的手上逗留。飞羽真低头向自己的手上看去——戒指,这个贤人在看他们的戒指。
注意到这一点的他有些想笑,无论是哪个世界的贤人果然内在都不会有什么改变。他想起他向自己的恋人提出一同挑选对戒时对方的错愕,再看向暗之剑士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在对方看似无波动的眼睛中看到了类似的情绪。雷之剑士的贤人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微微偏头小声笑起来。于是飞羽真对他们接下来要说的话稍微有了些信心,他说:
“另一个世界的贤人,可以和我们说说你的事吗?要不要去书店坐坐?”
然而对方却没有回话。暗之剑士因为雷之剑士的笑声回过神来,收回了注视着他们戒指的目光。富加宫贤人很有富加宫贤人感觉的拿起靠在墙上的暗黑剑月暗,转身就要走人:“我和你们没什么好说的。”
“为什么?”
本土居民富加宫贤人开口,看向异世界来客富加宫贤人背影的眼神里带着一些探究:“'我'的话,应该不会毫无道理地拒绝飞羽真才是……你身上发生了什么?”
“……那只是你而已。”
暗贤人语气平静,无动于衷,他躲过飞羽真向自己伸出的手,将紫黑色的邪恶之龙奇幻驱动书置于腰带之上。在飞羽真他们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之前,低沉的声音回荡在地下车库,书页翻开,假面骑士Calibur像是要证明什么一样将暗黑剑月暗横在自己与上前阻拦的飞羽真之间。他继续说:
“我和你不一样。”
所以说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在Saber盔甲下的飞羽真感到事情的发展朝着离奇的方向一骑绝尘。无法忍受“自己”对飞羽真刀刃相向的贤人为了阻止另一个贤人使用月暗的能力离开而将阿兰基那的书翻开,雷鸣剑黄雷与暗黑剑月暗相撞,Espada没费多少力气就挡开了Calibur的攻击,对方显然无心应战。暗之剑士的贤人显然只是利用雷之剑士对飞羽真的过保护而抢先一步试图拉开距离好遁入月暗的黑暗中,察觉到“自己”意图的贤人懊恼地发出一声叹息,利用Espada的迅速追上前去,用雷电的攻势强行打断了Calibur的离开。
总而言之早在飞羽真反应过来之前两个贤人已经在他面前大打出手,暗之剑士的贤人不断试图拉开距离,而雷之剑士步步紧逼,打定主意不让他离开。Calibur与Espada争斗的局面引起了飞羽真一些不太好的回忆,讲道理他们多多少少对那时候的事情都有点PTSD。好在两个贤人都是贤人,对彼此的招式和战斗方式都非常熟悉,打得难舍难分不相上下;坏消息是两个人因为无法达成离开和挽留的目的而都有些开始认真,再这样下去至少有一个贤人受伤。
“啊——!贤人真是的……!”
别无选择,勇气之龙被放入腰带槽中,假面骑士Saber不得已加入了战斗。
Saber的加入让难舍难分的战局出现了一丝倾斜,Calibur的攻势显然有些迟疑。暗黑剑月暗在能接触到Saber盔甲的一瞬间被他偏移了方向,改向Espada的方向攻去。临时的改变并不是很难防御,Espada用黄雷再次格挡住月暗,雷之剑士翻手将月暗压于剑下,试图以此压制Calibur的动作。两个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松开一只手,一个拿起邪王之龙,一个就要换上三册。飞羽真哪想到贤人们会越打越上头,再这样下去真的只会两败俱伤,他把火炎剑烈火重新插回腰带,再拔出的时候就以一册斩的攻击朝着两个剑士相接的剑刃中央攻去。
在火焰落地的轻微爆炸声中,两个贤人终于以同步的动作看向他。
飞羽真把烈火收回来,对着他的竹马们叹了一口气:“冷静下来了吗?”
“……抱歉。”
最终还是雷剑的贤人率先朝对面点头致歉,暗剑的贤人偏过头并未回话,却也放下了手中的暗黑剑。
这场莫名其妙开始的争斗终于结束,只不过暗之剑士的富加宫贤人拒绝解除变身,雷之剑士也始终在警惕着他会使用月暗的力量逃跑。担忧着两位再次打起来的飞羽真大气不敢出,只能保持着Saber的姿态站在中间调停。他把视线投向不知为何非常抗拒与他们交流的Calibur,试图再说些什么。
“……我在暗黑剑月暗中看到过未来。”
低沉压抑的声音从被他们拦住去路的Calibur面具下传来。飞羽真一愣,果然那边的贤人也还是经历了一次死亡……他看向自己的恋人,Espada的盔甲下看不出贤人的表情,但雷鸣剑黄雷小幅度地抖了一下,贤人显然也想起了那段黑暗的经历。
“已经不会有事了。”
于是飞羽真说,
“现在已经非常和平……已经没有敌人了。”他放缓语速,像是安抚自己的贤人那样安抚这个异世界的来客:“大家都好好的,我不会消失,你也不会。露娜也回来了。”
假面骑士Calibur转向他,看上去很惊讶:
“……露娜?”
他重复着飞羽真最后提到的人名,语气有些颤抖。对自己分外了解的雷之剑士富加宫贤人笑了一下,终于解除了变身。他收回自己的圣剑,朝另一个自己点了点头:“嗯,露娜回来了,在大家的努力下。”
飞羽真也将勇气之龙从腰带上拿下,把自己的笑脸和诚意好好展示给对方看。
“你想见见露娜吗?”他温和地问。
暗之剑士沉默了,片刻之后黑紫色的书页从他身上翻开,与贤人一模一样的脸再度出现在他们面前。异世界的贤人将他的驱动书握在手中,迟疑地、用几乎不可见的幅度、轻轻点了一下头。
把这视为成功的信号,飞羽真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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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露娜拿着我的新书去找流苏先生了。”飞羽真说,“毕竟流苏先生守护奇幻世界非常辛苦……之前我们也受了他很多照顾,露娜很喜欢他。”
飞羽真打开书店的门,贤人就熟门熟路地走进去将神山书店的顶灯打开,飞羽真在明亮的灯光底下向站在他们身后踌躇的那一个贤人解释:
“就是贤人你出现在签售会时的那一本……这么一说贤人你应该还没看过吧?一会儿要不要看一看?”
然而面对飞羽真的热情,暗之剑士的贤人显然还有些回不过来神。他好像对正身处自己的书店中这件事有些轻微的错乱,正在一动不动地盯着放在最中间书桌上的属于露娜的绘本看。
雷剑的贤人走过来,推着另一个自己向书店的沙发上坐下。他从旁边高高的书堆顶端拿下一本神山老师的新作塞进自己手中,富加宫贤人最了解富加宫贤人喜欢什么,雷剑的贤人抱着双臂站直身子,说:
“你一定也会喜欢这个故事的。”
面对着有些慢半拍才缓缓翻开第一页的贤人,飞羽真笑起来。他打开通向北区基地的门,朝着背后抛了一句:“露娜应该马上就会回来,我去拿点吃的给你们。”
暗剑贤人抬起头,用难以言说的眼神看向飞羽真的背影。剑士服的贤人无事可做,于是从书堆上方又拿下一本一模一样的,靠在书架上津津有味地再次从头看起。
大约十分钟之后,纯洁的白色光芒从绘本上亮了起来。
作为雷之剑士的贤人将书本合起,朝着另一个自己点了点头。暗剑贤人就死死盯着那一抹白色的光,光芒越来越亮,逐渐扩散到书桌前的空地上。在光芒中一个小小的身影开始逐渐浮现,年幼的女孩将绘本抱在怀中,兴致勃勃地睁开眼:
“我回来——咦?”
她有些震惊地盯着两个贤人看,她所熟悉的那个剑士服的贤人笑出了声。露娜刚想问些什么,就看到不熟悉的那个贤人紧绷着身体从沙发上站起来,飞羽真的新书被他手忙脚乱地放在一边。多出来的贤人算得上有些跌跌撞撞地跑到她面前,他蹲下身子,与露娜平视。露娜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错愕与欣喜,她听见这一个贤人有些语无伦次的声音:
“……飞羽真没有消失,所以我以为露娜你……到底是怎么、不、太好了、太好了……”
尽管还没能完全搞清楚现状、尽管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小小的女孩还是领会到了奇怪的竹马话语中的不敢置信与惊喜。于是她将这个贤人的手拉起来,孩子的手掌贴着成年人的手掌,她笑起来:
“嗯,飞羽真已经改变了结局。我们可以好好遵守约定了。”
她听到贤人如释重负的声音。
神山飞羽真重新推开通向北区基地的门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他刚刚才说服北区的同伴们将时间留给他们独处,一扭头就看到露娜牵着异世界贤人的手。他尽量不打扰对于暗剑贤人来说显然是第一次的青梅竹马重逢,抱着从北区拿回来的泡芙盒子轻轻靠近了靠在书架上的贤人,对方向旁边让了一步,给他留出空间。飞羽真凑近他的贤人,小声说:
“果然让他见见露娜是正确的选择啊。”他笑着说。
露娜注意到了他的归来,于是收回一只手向他挥了挥手。飞羽真适时拿着闪电泡芙朝他们走回去,与扭头看向他的暗剑贤人对视。他蹲在他们身边,打开了上面的盖子:
“贤人最爱的——闪电泡芙!”
他用活泼的语气说出来:我专门去北区拿回来的。
是抢了芽依买给伦太郎的吧。雷剑贤人笑着在他身后说,他也从书架前走过来,在飞羽真不否认的恶作剧的笑中熟练地拿起一个泡芙咬下一口,还对保持着动作不变的另一个自己抬了抬手:你不吃吗?
暗剑贤人看着盒子里的甜品。
飞羽真将精致的纸盒又往这个贤人的手边推了推,他笑着说:“贤人应该很久没有吃过了吧。”
在飞羽真、露娜、还有另一个自己的注视下,身为暗之剑士的富加宫贤人终于朝着盒子伸手,试探着咬下一口。
富加宫贤人——当然是使用暗黑剑月暗的那一个——看起来有点恍惚。他的左手拿着飞羽真的新作,右手抓着飞羽真强塞给他的三明治。暗剑贤人的视线从飞羽真身上扫到露娜身上,又从露娜看向另一个自己,他看上去有些迷茫。于是飞羽真搬来椅子趴在椅背上,好奇地看向他:
“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了吗?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次没有再拒绝交流,暗之剑士犹豫了一下,首先说出了先前他们已经在地下车库听过的开场白:
“……我在暗黑剑月暗中看到了未来。”他小心地组织着言语,接着说:“无论做什么未来都会毁灭,只有封印圣剑才又一线生机……本该是这样。”
富加宫贤人说:“但是我从暗黑剑中出来之后就……”
他沉默了,于是飞羽真体贴地替他说完后半句:“就来到了我们这边的世界,是这样吗?”
暗剑贤人顿了一下,而后点了点头。
之前也有猜测过平行世界的贤人为何持有的是暗黑剑月暗而非雷鸣剑黄雷,飞羽真曾期待些更加简单且充满希望的可能:比如说贤人只是继承了隼人先生的圣剑而已。然而从这个贤人无时无刻的紧绷感与惜字如金的沉重感来看果然不会是那么简单的理由……现在终于明白了,这个贤人果然和自己的贤人一样经历了死亡。飞羽真想。只是不同于在上条先生牺牲之后就被从暗黑剑中解放的这边的贤人,成为了暗之剑士的贤人显然在暗黑剑中度过了更加漫长而绝望的黑暗的日子,以至于他不再像自己的贤人那样笑了。
可是贤人还是贤人。他想,还是不愿意伤害自己、还是相当牵挂露娜的安危。
身边的贤人显然也理清了其中关键,他点了点头,主动开口:“原来如此……那之后我和飞羽真也看到过这样的未来。”他回忆着那时的经历,接着说:
“不过如你所见,就像露娜刚刚说的那样,我们这边的世界应该是比你那边更加靠后的时间点。现在你所担心的一切已经不会发生了,飞羽真已经改变了故事的结局。”
露娜也伸出小指,在异世界的贤人面前晃了晃:看,我就在这里,飞羽真也在,你——贤人也在,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暗之剑士捏着手中的三明治沉默,片刻之后他开口:
“之前那么对待你们……抱歉。”
坐在中间的飞羽真头摇得飞快:没事没事,我们完全理解的,对吧贤人?要不要再吃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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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是完成了任务要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像是用橡皮擦擦掉了不该属于这个世界的图层,作为暗之剑士的富加宫贤人开始有些地方时隐时现。他徒劳地试图隐藏自己消失的手掌,这个举动当然被飞羽真看在眼中。
尽管知道这或许是贤人要回到属于自己世界的预兆,曾目睹过自己的贤人消失的飞羽真还是心中一紧。贤人或许也是出于这个考虑才不愿意出现在他们面前吧。他想。
一起吃过晚饭之后他们又聊了一些事情,大部分时候是飞羽真他们在打闹,暗之剑士沉默无声地看着。露娜提出自己可以试着向全知全能书寻求有没有什么办法能送另一个世界的贤人回家,而这边世界的贤人则悄悄碰了碰飞羽真:飞羽真,再和他单独聊聊吧。
雷之剑士语气温和:飞羽真能让“我们”相信未来一定会被改变……把这点传达给他吧。
在他们经常一起玩闹的天台上,飞羽真和另一个世界的富加宫贤人一同靠在栏杆上。贤人盯着自己半透明又出现的手掌,飞羽真移开视线,在旁边用轻松的语气试图调节气氛:
“要回去了吗?”
得到了贤人的点头,飞羽真接着说:“本来还想让大家也见见你的,不过现在看来好像没有这样的时间了。不过以后有机会说不定还会再见面的。”
富加宫贤人还是不说话。成为了暗之剑士的贤人会如此沉默吗?飞羽真努力不去看他身上消失的部分,只是看着就会回忆起那时消失在黑暗世界里的贤人、只是看着就会涌起一阵不安。决战的伤口早就在尤里的治疗下愈合,精神上的创伤却不是那么容易能被遗忘的。飞羽真朝身边的贤人看去,发现对方仍然在盯着他手上的戒指。
“很在意吗?”他按下不安,笑着对贤人挥了挥手,把自己的戒指好好展示给他看。
贤人问他:“为什么是'我'?”
“我以为贤人你心里很清楚。”飞羽真回答,“因为只能是你……必须得是贤人才行。
“就像贤人喜欢我一样,我也喜欢贤人。”
被这样直白的告白所冲击到,富加宫贤人有些慌乱地移开视线。是不是抢先了那个世界的我一步啊?飞羽真心想,这句话或许由那边的自己说更合适……不过按照那边的贤人的感觉,如果贤人一直这样拒绝我的话,那边的我大概也不敢确认贤人对我的感情吧。
真是辛苦啊那边的我。
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飞羽真把话题转向这次单独谈话的目的:“要不要听这边的世界发生了什么?”
富加宫贤人点了点头。
要从哪里开始讲起呢——果然还是从贤人消失在黑暗中开始吧。他故作轻松地说。
两条世界线的分歧点出现在他与上条先生死斗之后,上条先生将暗黑剑月暗托付给了他,他在神代玲花悄悄夺走月暗之前伸手握住了暗黑剑的剑柄。
那一瞬间他看到了奇异的景象。
全知全能书之书在天空中翻开、世界分崩离析、红衣的男人在书下大笑。他看到本该死去的贤人徒劳地一个一个阻止自己的同伴送死、他看到贤人从沙丘上跌下来,扑在自己面前,然后一切消散在沙砾之中。
再一晃神他看到了从暗黑剑月暗的黑暗世界中坐起的贤人,刹那间他被贤人还活着的狂喜冲击个彻底,又无法不在意刚刚看到的景象。但他没有时间多想,贤人看起来崩溃而恐惧,全身都在颤抖。他甚至不能注意到自己的到来,只是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奔向下一个场景。
贤人!!飞羽真喊着他的名字冲了过去。
富加宫贤人整个身体都僵住了,于是神山飞羽真在对方转过身之前从背后抱住了他的青梅竹马。好半天之后贤人才慢慢摸上他的手,扭过头脸色惨白:……飞羽真?
我在这里,我就在这里。他一遍一遍地重复。
那是他们第一次接吻。
时间所剩无几,飞羽真顾不得探究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右手握住暗黑剑月暗,左手里放着贤人的手。贤人迷茫地看着他,他只是把贤人先从地上抄起来:我们先离开这里。
之后大家都为贤人的归来震惊且欣喜,他们一起热热闹闹地回到北区基地。只是贤人的精神状态一直不是很好,飞羽真耐心地陪了他一整天,才让他确信自己已经离开了那些绝望的未来,处于现实之中。
那些是未来。贤人说。
他看到了毁灭、各种各样的毁灭,没有一点希望。但他相信他能看到这些就一定是有事情需要他做,所以他不断在这些未来里寻找希望尚存的那一个。父亲说不定也看到了……不,父亲一定也看到了这些。他说。然后飞羽真踏破黑暗而来,可他仍然没有找到出路。
没事的,飞羽真告诉他,既然有很多种未来,那我们一定能达到圆满结局的那一个。
之后他们阴差阳错地还是经历了伙伴离心、与光之剑的尤里相遇、又一点点努力地将所有同伴都汇集起来。一切仿佛朝着光明的方向发展,但贤人仍然惦记着暗黑剑月暗里看到的一次又一次失败。飞羽真后来知道他曾经私下里再次拿起月暗,看到了封印所有圣剑换取一线生机的未来,那之后贤人把这个秘密隐藏起来,状似无事地继续与飞羽真他们相处。
然而飞羽真察觉到了。
青梅竹马之间的默契令人惊异,在贤人偷偷使用月暗预知未来的时候,飞羽真也拿起了月暗。他看到的未来是自己获得了露娜赋予的力量,代替贤人拯救了世界,最终自己去接替流苏先生守护奇幻世界。
这样总比贤人死去要好。他安慰自己。
后来他们见到了露娜、直面真理圣主却惨烈败北。飞羽真在向尤里确认暗黑剑月暗中看到的未来时被贤人听到,贤人拒绝接受飞羽真消失在现实世界的结局。他消失过一次、所以绝不想让飞羽真承受同样的痛苦。两个人的关系一时降到冰点,最后飞羽真思度许久,最终选择了相信自己。
他买了对戒。
“……当时我向这边的贤人提出一起挑选对戒的时候贤人也和你一样惊讶,”回忆到这一步,飞羽真笑起来,同样低头看向自己的戒指,“毕竟前一天我们还在吵架,这时候却要买对戒……他看起来也很混乱。”
在他给贤人戴上对戒的时候,他向贤人许诺:我们来做个约定,你不要选择自己消失,我也不会选择消失,我们一起去寻找和看到的未来不同的,你我和露娜三个人共同生活在当下的新的结局吧。约好了。
就像是验证他的约定一样,剑士们聚集在一起,他拔出了刃王剑十圣刃。
之后他们直面斯特利乌斯,他们从重逢的露娜那里得到了世界的真相:一切都是记载在全知全能书上的、注定的结局。在书上所写的故事里,作为主角的神山飞羽真和同伴一路相互扶持,走向终局,最终主角获得力量,牺牲自己拯救了整个世界。
本该是这样。
但是神山飞羽真拉起他的青梅竹马们的手,他笑着说:故事的结局由我来决定。
暗黑剑月暗里出现了空白的未来,他们以刃王剑十圣刃为笔,改写了故事的结局。
现在刃王剑和全知全能之书一起存放在奇幻世界,星辰的剑将全世界人类的故事谱写成永不完结的结局续写在全知全能书的最后,现在连露娜也无法知道未来的发展了。
“所有人幸福快乐地过着自己的生活,像是童话里的结局一样……你最喜欢的童话。”飞羽真笑着总结,
“你在暗黑剑月暗里有看到过这样的结局吗?”
作为暗之剑士的富加宫贤人半晌说不出话。飞羽真一直觉得他们的故事如果要改编成电视剧一定能拍47集往上,贤人需要一段时间消化这样的故事也是非常正常的。于是他耐心地陪着贤人沉默了好一阵子,等到贤人看起来已经平静下来之后他才接着说:
“没有的吧?所以你也要相信,未来是可以改变的……相信那边的我吧。”
这句话却仿佛起到了反作用,暗之剑士收回视线,双手交握在一起,似乎被勾起了什么不悦的回忆。飞羽真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但信息不足,他无法探究到这个贤人到底在想些什么。看向明显向他们隐瞒了一些事的贤人,他犹豫了一下,伸手轻轻搭上贤人的肩膀,像安抚自己的贤人那样轻微拥抱了一下异世界的贤人。思考许久,他说:
“你们那边也不会有事的,那边的我肯定也会没事的,你也不会有事的,约好了。”
“够了!”
然而这句话彻底引爆了一个炸弹,暗之剑士的富加宫贤人几乎是咬着牙甩开了他,贤人抬头看着他。飞羽真想起刚刚从暗黑剑中解放的贤人,心跳不安地加速,他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好像触碰到了点什么真相,他听见贤人说:
“没有另一个世界,只有这么一个你……不要约好这种事。”
话语中隐含的信息量过于庞大,飞羽真皱着眉看向一步步后退远离他的贤人。他试图追上去。
“……贤人?到底怎么了……那边,不,你身上发生了什么?”
然而如此的真情流露已经属于失控,富加宫贤人拒绝再说任何有关自己的事。他身上仿佛程序错乱一样消失又出现。不安的情绪与不妙的预感一同扩散开来,飞羽真上前几步试图阻止贤人下一步的行动。然而早有预谋的暗之剑士只是深吸一口气,拿起了暗黑剑月暗。
在彻底消失在黑暗里之前,贤人说:
“能在消失之前看到你……看到大家都平安无事真的太好了。已经足够了,我不会再出现了。”
“等一下、贤人!!”
不同于他没能阻止贤人被暗黑剑月暗拖入黑暗的世界那样,富加宫贤人这一次主动选择了黑暗。
神山飞羽真的脑海中浮现出很多可怕的猜想,这些猜测被贤人的反应和他最后的话语一一证实。他跑起来,离开天台,去他的书店。他推开门的时候贤人拿着他的书朝他招手:那家伙已经回去了吗?
“……不,”
飞羽真喃喃自语,
“我们搞错了一件事……他不是异世界的贤人,他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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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加宫贤人握紧了暗黑剑月暗的剑柄。
他在暗黑剑月暗中看到了各种各样毁灭的未来,少有的、世界没有毁灭的未来里飞羽真牺牲了自己。他在黑暗之中独自度过了很久的寻找未来之旅,久到他快要忘记自己是谁。在那样痛苦而绝望的窒息感之中,他终于窥见了一丝希望。如果一定要有人牺牲才能牺牲,那就由他来代替飞羽真。
于是他走出了黑暗。
但世界一片祥和,没有兹欧斯和拉吉尔、没有真理圣主、也没有斯特利乌斯。他像是误入了未来的世界,等待他的不是绝望的死局而是一片祥和的新生。他看到神山飞羽真和须藤芽依一起抱着他从未见过的新书走进签售会会场,然后他看到了穿着剑士服的自己。
那一瞬间他开始怀疑自己是谁。
他在迷茫中握住了暗黑剑月暗的剑柄,他看到未来的片段在他面前闪回:他看到最光对自己说你只是作为富加宫贤人的一种不会实现的可能性;他看到在一片黑暗的地下隧道,他盯着自己的手掌缓缓消失,外面飞羽真在呼喊他的名字。
暗黑剑月暗不再显示其他的未来。
他又花了一阵子彻底弄明白,这个世界已经不再需要任何人的牺牲就已经迎来了圆满结局。这个结局是飞羽真带领其他同伴一起努力达成的。他作为富加宫贤人的一种可能性出生,除了消失之外没有别的意义和作用。
他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富加宫贤人,这个世界已经有一个富加宫贤人了。
犹豫了一段时间之后,他还是想在消失之前再多看看飞羽真。于是他试图混入人群进入签售会现场。飞羽真还是注意到他了,他朝他挥手的时候贤人看到他手上的戒指。
原来飞羽真已经有可以共度一生的对象了。
他心情有些复杂,但还是欣喜占了上风。
所以他才在知道那个对象是“自己”之后陷入了混乱与迷茫中。
事实上他本来只是想不被飞羽真注意到的远远地看着他直到消失的,但是飞羽真非常敏锐,他立刻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并且误会自己来自平行世界。于是他顺水推舟地没有否认这个猜测。这样自己消失之后飞羽真会以为自己已经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世界,他想,这样很好,他不会为自己的事所困扰。
但他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还是会像当初要消失在黑暗里一样本能地恐惧。这次消失不像月暗里选定的未来一样是抱着“这样飞羽真就不会消失了”的心情,这样的消失是无意义的……可以这么说。所以才会焦躁。
才会在飞羽真说约好了的时候说漏了嘴。
虽然离开了天台,其实他也无处可去。兜兜转转他又回到了他相对熟悉的地下隧道。他把暗黑剑月暗放在一边,靠着墙壁慢慢坐下。
飞羽真应该已经知道真相了吧。
他想,
那就躲着他直到自己彻底消失吧,让他看着自己消失也只是给飞羽真平添困扰而已。
他闭上了眼,静静等待自己的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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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结果了吗?”
飞羽真在书店里走来走去,露娜刚刚重新凝聚出身体他就快速扑过去在露娜面前蹲好。小女孩抱着绘本表情严肃:
“飞羽真的猜测没有错……那个贤人,本质和现在出现的米吉多是一样的。”
果然如此。
飞羽真和贤人对视一眼,同时觉得事情变得有些麻烦了起来。
——在反派已经消失的现在,仍然会有米吉多的存在。事情到了现在已经略微有了些眉目,果然还是与全知全能书有关——
这些米吉多的真相是,它们全部是全知全能书的废稿。
就好像是飞羽真构思新的小说时,偶尔会产生一些构思了却没有使用的设定或是剧情。记载了从过去到未来一切的书似乎也有这样的草案与废稿,露娜甚至探知到贤人在暗黑剑月暗里看到的那些没有发生的未来都是全知全能书废稿的再利用。现在刃王剑十圣刃在不断续写全知全能书的结局,连带着似乎也激活了一些废稿与草案。露娜在连接现在的全知全能书时偶然找到了他们遇到的米吉多的设定页,真相才明了。事实上那些米吉多即使不去管它们也会自己消失,只是剑士们无法任由这些怪物肆意妄为就是了。
作为暗之剑士的富加宫贤人,也是这样一种被激活的废稿。
如果神山飞羽真没有拿起暗黑剑月暗的话。
如果富加宫贤人在暗黑剑月暗中看遍了所有未来的话。
如果富加宫贤人成为了暗之剑士的话。
暗之剑士的富加宫贤人有着真正的富加宫贤人进入暗黑剑月暗之前的所有记忆,但归根到底他没有过去和未来,仅仅是一种从废稿中走出来的、仅仅是一种构思了却未被使用的、在这个故事里不会实现的可能性罢了。
“那个贤人知道自己的事。”
飞羽真扶着自己的帽子,稍微有些懊悔:“他对我说,‘没有另一个世界了’、‘我不会再出现了’……如果我早点注意到他从来没有主动说过他来自另一个世界就好了……”
“不是你的错,飞羽真。”露娜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贤人就是这样……如果他不想让你知道,他就绝对不会提出来。”
当着这边的贤人的面说这句话好像有点古怪。飞羽真飞快地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恋人,发现他扶着下巴若有所思,似乎没有听到露娜刚刚的发言。他想问问贤人如何看待这件事,毕竟暗剑的贤人也是他自己。然而话语还没能说出口,贤人就主动开口:
“我想救他,飞羽真。”
顿了顿,他又补充:
“如果不是当初你在黑暗世界里找到了我,我也一定会拿起暗黑剑月暗吧。”
飞羽真一愣,随即露出笑来:“毕竟他也是你,是贤人的话一定会背负着一切准备牺牲自己来保护我吧……”
迎上贤人了然的目光,他接着说:
“我也想救他。我不想让贤人,无论是哪一个贤人,再经历一次一个人消失在黑暗里这种事了。”
“……啊。”
见两个竹马达成一致,与世界意识相连的女孩也笑了起来,她伸出小指:
“我们一起努力,”她说,“一定要救下那个贤人。
“飞羽真已经改写过一次结局,所以一定、一定不会有事的!”
立下了如此的誓言,飞羽真站起身,依次看向自己的两个青梅竹马:“露娜就从全知全能书中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吧。贤人,你和我一起……”
“不,”打断了他的话语,富加宫贤人看起来自有安排:
“‘我’的话……现在一定不想被你找到。所以我去劝说他,飞羽真你就暂时留在这里等我的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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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逐渐降临的时候,贤人终于在地下隧道发现了另一个自己。
如果自己不想被飞羽真找到的话一定会刻意避开有共同回忆的地方,所以他不会去约定之地、也不会再回到天台。好在身为暗之剑士的自己和自己有同一张脸,向路人询问也稍微方便一些。他盯着只有零星几盏灯的黑暗的地下隧道,慢慢走了进去。
“我知道你在这里。”
他对着隐藏在阴影里的自己说。
身为暗之剑士的富加宫贤人提着暗黑剑月暗终于从藏身处走出来,即使在昏暗的灯光下贤人也能看出对方脸色并不是很好看。站在阴影中的富加宫贤人看着站在灯光下的富加宫贤人,语气不善:
“为什么还来找我?”
“飞羽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消失……你也是知道的吧。”用笃定的语气回答问题,雷之剑士的贤人直视暗之剑士的贤人的双眼:
“他已经改变过很多次未来,已经改写过故事的结局,他一定能做到不让你消失。
“所以,和我一起回去吧,飞羽真很担心你。”
然而暗之剑士不为所动,他只是站在原地,握住暗黑剑剑柄的手没有丝毫放松。另一个富加宫贤人只是说:“现在回去……你是要他看着我消失吗?你明明也知道当初飞羽真有多痛苦。”
“飞羽真一定不会让你消失的。”
“……未来能够改变的前提首先是有未来。够了,我不会回去的。”
看样子是无法达成一致了。事实上贤人已经做好了仅靠言语无法将对方带回的准备,毕竟自己认定了的事自己就一定会贯彻到底……既然暗之剑士也是自己的话那一定也会是这样。显然暗剑的自己也是这么想的,暗之剑士翻开了邪王之龙的奇幻驱动书:
“看来你是不会让我离开的。”
“我和飞羽真约好了要带你回去。”
同样将黄雷三册依次放置在腰带上,雷之剑士握住剑柄。紫黑色的龙与金黄的灯神在空中碰撞又回归各自主人的身后与彼此对峙,在龙的咆哮声与雷点的轰鸣声中,盔甲从虚空中成型:
““变身。””
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贤人还没有回来,上一条消息是半小时前贤人发回来的短讯,上面是一个定位,配字“可能是这里,我先去看看”后再无下文。露娜坐在沙发上紧张兮兮地在意识中翻看全知全能之书,试图从字里行间找到破局的方法。飞羽真在书店里焦急地踱步,最终还是站定,看向露娜。
“飞羽真想去的话就去吧。”露娜在他开口之前抢先说,“有些事情只有飞羽真你能做到。”
无需多言,飞羽真朝着露娜点了点头,抓起衣架上的外套披上,头也不回地闯入了外面一片黑暗之中。
富加宫贤人之间的争斗很难判断谁占上风,毕竟两个人在面对危机时下意识的反应完全相同。无论是攻击时习惯性的跃起还是攻势的迅猛都如出一辙。Espada挡下暗黑剑月暗的一记平砍,瞥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再拖下去飞羽真就要到这边来了吧。他想。
飞羽真是绝对不会想看到两个自己打起来的,因此贤人对自己的安排稍微有些心虚,总想着在飞羽真察觉到自己的意图之前将另一个自己带回去。但现在看来情况有些不妙……Calibur无法从自己手中逃走,而自己也无法将Calibur击倒。
暗之剑士抓住了他的犹豫,一记居合斩毫不留情地朝他攻来。在这样的战斗中一时分神都有可能让他抓住机会离开,雷之剑士只能暂时集中注意力到应付Calibur的攻击上来。
雷鸣剑黄雷在他的努力下劈开了月暗的光波,隧道的吊灯在这样的打斗中来来回回摇晃,看上去岌岌可危。身为雷之剑士的贤人在与暗之剑士的自己刀刃相接的时候再度开口:
“……你说未来能够改变的前提首先是有未来……没有未来的话,那就一起创造一个新的未来!”
他努力试图压制住月暗,继续说:
“其实你也想要相信飞羽真的吧?我知道的,你只是不敢相信而已……!”
加在雷鸣剑上的力道加重,邪王龙的面罩凑近他,Calibur的声音听起来甚至有些愤怒:
“我不可能拿飞羽真的心情去赌那种虚无缥缈的可能性!”
“不是虚无缥缈的可能性,飞羽真已经约定好了。”
始终无法达成一致,这场战斗最终只能走向两败俱伤的结果。Espada与Calibur分开来,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感觉好像能够从对方的面罩下看出对方的无奈:
“……你啊……”富加宫贤人说。
“怎么不好好听人说话啊……!”富加宫贤人回答。
光波与光波碰撞在一起,头顶的吊灯终于经受不住如此剧烈的冲击。一阵巨大的爆炸声之后,地下隧道陷入一片深沉的黑暗。
作为雷之剑士的富加宫贤人刚刚从冲击中回过神来,就凭着一点模糊的轮廓朝另一个自己扑了过去。在刚刚最后的攻击中他不得已解除了变身,好在暗之剑士的自己也没能讨到好处,同样以解除变身的状态倒在了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于是他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朝黑暗中一片黄色的身影走了过去。
雷之剑士看到暗之剑士想要坐起来,还有点发蒙的大脑满脑子都是“不能让他就这么离开飞羽真会担心”的念头,因此直接将自己整个人的重量压制在对方身上。暗剑贤人被他压在地上,伸手试图用力推开他。然而他的双手在这时变得有些透明,直接从雷剑贤人的身上穿了过去。雷剑贤人抓住他的双手又出现的契机,左手抓住右手的手腕、右手按住左手的手掌,他牢牢把对方固定在地上。为这样的姿势所困的暗之剑士试图用膝盖顶开他,于是他也用上了自己小腿压住了对方。
俯视着动弹不得的自己,雷之剑士松了一口气。现在要解决的就是如何把他带回去的问题了……斟酌着语句,他打算再这样劝一劝执迷不悟的自己。
然而这时从背后突然传来了飞羽真的声音:
“贤人!你们没事吧!我刚刚听到爆炸……”
声音和奔跑的脚步声都顿住了,两个贤人一齐扭头看向他。刚刚看清他们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姿势的飞羽真露出了有些复杂的尴尬表情,看着他们欲言又止。雷之剑士的贤人低头看了一眼被他压住的暗之剑士,对方偏过头不看他,不知为何有一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感觉。
……好像,是有点奇怪。
于是雷之剑士的富加宫贤人下意识地转向神山飞羽真:
“我可以解释……?”
但是暗之剑士没有一星半点解释的意愿,他抓住雷之剑士看向飞羽真而不自觉放松了力道的空当,猛的发力推开了他。这下他没有再给对方抓住自己的机会,作为暗之剑士的富加宫贤人捞起地上的暗黑剑月暗,将剑柄重重磕在腰带上。
在离开之前,他深深看了一眼朝他跑来的飞羽真,用口型对对方说:原谅我。
功亏一篑,贤人完全没想到自己会在最后关头放松警惕让另一个自己跑掉,坐在原地发出了有些懊恼的声音。他用雷鸣剑撑着自己想要站起来去追离开的那个自己,结果却被调转了方向转向自己的飞羽真一把撑住。
飞羽真扶住他慢慢靠着墙坐好,贤人稍微缓了一下,抬头看向飞羽真,稍微有些心虚。他顿了顿,试图先为自己放跑了另一个自己的事情道歉,然而飞羽真扶着他的肩膀夸张地叹了一口气:
“真是……贤人,你们对‘自己’可真是一点也不留情啊。”
“抱歉……”
“道歉还是留给你们自己之间吧。”
飞羽真仔细检查了他脸上身上的擦伤,发现没有什么大碍后才松了一口气。想到走掉的另一个贤人他的表情变得有些忧愁,也不知道那家伙会不会好好处理自己的伤……他想。能动吗?他问贤人,得到了对方的点头之后他小心翼翼地把自家竹马扶起来。
“先回去吧。”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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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露娜的表情来看,小姑娘显然也没有想到贤人出去一趟不但没把另一个贤人带回来,甚至自己也是被放心不下的飞羽真搀回来的。飞羽真把贤人安置在沙发上,拿了酒精和纱布先为他清理伤口中的灰尘。露娜暂且断开与书的连接,从椅子上跳下来,慌慌张张地跑去北区基地叫光之剑来解决问题。
所幸尤里既是人也是剑,被打扰了休眠也不会有太大的困扰。千年前的剑士兼真理之剑专用治疗师跟在露娜身后走进书店,光芒自他手中浮现,他开始加速贤人伤口的愈合。
“原来如此。”
得知了事情经过的尤里了然地点了点头,“所以现在的主要问题是,要怎么样才能救下那个贤人,是这样吧?”
飞羽真点了点头,确认贤人已经痊愈之后才扭头看向尤里。他补充说:“如果有确切办法的话,想必那个贤人也不会再拒绝……露娜,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被点到名字的女孩想了想,回答:“最好的情况,那个贤人也应该只能坚持到天亮。”
贤人仍在想刚刚与另一个自己的对峙,片刻之后他转向飞羽真:“他对我说,他没有未来……
“从这个角度入手会怎么样?”
飞羽真陷入了沉思。
时间已经到了后半夜,还是小孩子身体的露娜已经十分疲惫,但仍然强撑着精神与大家讨论。再三向露娜确认了注意事项之后,飞羽真看着自己的双手深吸一口气:
“赌一把试试看吧。”他说,“现在我们就去找贤人。”
“但是会在哪里……”
疑问的话语还未能说完,露娜已经像感受到了什么一样看向了门外。
“米吉多出现了!”她的语气有些严肃,无意识地抓紧了手中的绘本。
这个时候吗?飞羽真略微有些苦恼地抱怨,在贤人提出由自己去找米吉多之前,露娜紧皱的眉头骤然书展开,她看向飞羽真:
“贤人……那个贤人也在!他在攻击那个米吉多!”
“是打算和米吉多同归于尽吗,那家伙。”尤里抱着双臂说出自己的猜测,而后他对飞羽真点了点头:“我和露娜一起去奇幻世界取刃王剑,飞羽真你就和贤人一起先过去吧。”
再多说客套的话也只是耽误时间罢了,况且他们之间不需要这些。飞羽真只是以一句“拜托你们了”作为对尤里的回应。他扭头看向贤人,对方点头示意自己已经没有问题,他们一起跑起来,朝着露娜所指示的那个贤人的方向跑去。
“我们也出发吧。”
带着抱着绘本的露娜一起,尤里打开了通向奇幻世界的门。
作为暗之剑士的富加宫贤人是偶然遇到米吉多的。身上消失又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看样子全知全能书打定了主意要清除他这个错误的存在。事实上现在他所经历的已经与他自出现以来唯一看到的那次未来不同,在原定的结局中,他应该不为人知地在刚刚到地下隧道消失才是,现在他却因为另一个自己的打乱从那里逃了出来。
难道说……
他在自己燃起希望之前掐灭了自己的幻想。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不能让飞羽真立下无法实现的约定。他作为富加宫贤人知道那时的飞羽真没能拯救自己会有多么痛苦,他在暗黑剑月暗里也一次次体会到同样的感受。
绝对不能让飞羽真看着自己消失。他想。
然后他看到米吉多自一片黑暗中诞生。
与他具有相同本质的怪物在黑夜中睁开了发光的双眼,在他身上有如同人鱼一样的纹路,伴随着虚空中魔改驱动书翻开的声音,对方的身份一目了然。人鱼公主故事的米吉多发出一声咆哮,缠绕着海草的手臂恶狠狠地朝着路边吓呆的醉汉挥舞过去。
暗黑剑月暗阻止住了怪物的行动。
“快走。”头也不回地对深夜游荡的男人说,富加宫贤人再次将邪王之龙的书放进腰带。
战斗直至天亮、战斗直至消灭这个米吉多——
战斗直至自己与它一起化作泡沫。
还能在最后帮上飞羽真他们的忙,如此改变的未来,实在让人欣喜。
神山飞羽真骑着摩托车带着富加宫贤人朝着露娜指示的方向前进,在这样的夜色中奔向孤军奋战情况不妙的贤人勾起了他对于那个月夜的痛苦回忆。那时候他没能勾住贤人的小指、那时候他让贤人一个人消失在黑暗中了。察觉到他所思所想的他的恋人在他的后座收紧了怀抱,用无声的动作告诉他一切还来得及。飞羽真深吸一口气,继续加速。
绝对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了。
深夜的街道已经没有什么人,只有零零散散的几盏路灯亮着。远处踉踉跄跄跑来一个看上去醉得不清的男人,男人朝他们拼命招手:回去!快走!那边有路人!
我们知道了!大叔你也快逃!
来不及停车安抚受惊的男人,他们朝着战斗的中心奔去。Calibur挥舞着暗黑剑月暗砍上怪人的手臂,漆黑的海草像是有意识一样将月暗牢牢缠绕住,暗之剑士的贤人意识到不对,但已经来不及逃离,海草已经连同他的手臂一起固定住。怪物另一只手的利爪高高举起,就要朝Calibur挥下——
“贤人!!”
再度加速,飞羽真用摩托车撞开了试图袭击Calibur的米吉多。在他的后方雷之剑士的贤人已经拔出雷鸣剑照着怪人的腹部一记斩击,米吉多哀嚎着后退。与怪人保持了安全距离后飞羽真一个刹车停住摩托,两个人从车上摘下头盔跳下,贤人变身成为Espada挡在Calibur面前,而飞羽真慌慌张张地扑向跪倒在地的Calibur。
“贤人?还好吗?感觉怎么样?”他焦急地问,但很快自己也顿住了动作。暗之剑士富加宫贤人的样子看起来无论如何也算不上“还好”,他身上的盔甲在消失,露出下方半透明的身体;而后盔甲出现,其他部分消失,他消失而又出现的频率如此迅速,就好像是错乱的程序在崩溃之前最后的狂舞。
而这样的贤人僵硬地看着他。
“为什么……飞羽真……”
他像是喃喃自语地问,
“你也想看着我消失吗?”
Espada已经冲向了被激怒的怪人,海草如同触手一般灵活地攻防,又由于仅仅是海草而连雷击都无法让它们退缩。被雷电烧焦的海草刚刚掉落,就有新的同伴生长,转瞬之间雷鸣剑也被海草缠住,Espada被重重甩在地上。
“唔……!”
这边的贤人情绪不稳,那边的贤人物理受伤,飞羽真一个人忙成两个人。他把Calibur从地上扶起来,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表情凝重:
“我绝对不会看着你消失。”
在暗之剑士的贤人还在愣神的时候,飞羽真已经将火炎剑烈火插入腰带。他看了一眼暗之剑士的贤人,轻轻拥抱了他一下,然后转身拔刀。各种元素从他身侧飞出,火焰卷着再度拔出的剑刃,元素之龙出现在战场上。
看样子如果不把米吉多解决掉根本无法好好劝说贤人,也无从实验他多找到的方法。时间不够,速战速决吧。
飞羽真朝着人鱼公主的米吉多冲了过去。
暗之剑士的富加宫贤人看着元素之龙的背影。
Calibur的变身加强了他的五感,他能够看清飞羽真的每一个动作。飞羽真跑向他的时候他几近崩溃,他回忆起自己消失时飞羽真滴落的眼泪,他除此之外无法思考。他近乎无意识地看着飞羽真挡下米吉多攻向倒在地上的Espada的利爪,又用火焰将海草燃烧殆尽,在新的海草生长出来之前与Espada一起元素化,落回自己面前。
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他强撑着自己站起来,重新握紧暗黑剑月暗,一定要在消失之前打败米吉多……然后离开。没关系的,我已经成功离开了那么多次,这次也一定可以。他想。
Calibur站在Saber与Espada的身后,他们抱着不同的心情并肩作战。
黑色的海草和白色的泡沫。
然而与童话中拿起凄美而悲哀的死亡不同,米吉多狡猾地使用海草作为阻碍他们攻击的道具,又在他们好不容易击中它时将身体的一部分化为泡沫减轻伤害。喂!不要这么对待童话故事!飞羽真有些生气地朝米吉多喊。
本来就是魔改驱动书吧?雷之剑士好心提醒。
那也不行!飞羽真发出孩子气的抱怨。
你一言我一语之间他们的攻击也没有停下,三个人轮番向米吉多发出进攻,怪物顾此失彼,只能专注于泡沫化来防止自己被三人的攻击冲散。一刀又一刀的攻击毫无效力地擦起泡沫,飞羽真在心中预估着天亮的时间,眼睛不住地看向闪烁消失的Calibur。
他突然注意到有什么不对。
怪物甩出的海草中,夹杂着几根刚刚被火焰烧焦的枯萎植株。原来如此……!这世界上并不存在完美的造物,当它忙碌于阻止三人的攻击时就无法修复自己的海草。
“贤人!他不能同时兼顾泡沫化和海草的更新!”
他喊出了自己的发现。
两个贤人都在一瞬间领悟了他的意图,怪人因为秘密被戳破而嘶吼着朝飞羽真的方向孤掷一注地攻击过来,下垂的海草猛然生长,将他连带着火炎剑烈火一样缠绕包裹其中,飞羽真看向他的两个竹马。
来不及责怪他的以身试险,雷之剑士的贤人在他背后高高跃起试图在怪人真正伤害到飞羽真之前击退怪人。然而显然即使以Espada的攻速也无法赶在米吉多对手边之人下手之前砍击在怪人身上,火炎剑烈火也动弹不得,飞羽真做好准备生生抗下这一击。
然而披风从他面前一略而过。
“贤人!”
察觉到那是什么,飞羽真喊了出来。
Calibur并未完全受伤,怪人的利爪在触及到他的下一刻他被击中的地方就已经变得透明,砍在Calibur盔甲上的利爪被减速之后再透过透明的身体落在飞羽真身上已经毫无影响。Espada的斩击在这时狠狠落在米吉多背后,怪人哀嚎一声,收回海草与利爪,朝着Espada的方向追了过去。
飞羽真扶住站不稳身体的暗之剑士。
“贤人……!太乱来了!”他说。
“你不也是吗。”或许是因为自觉快要离开,暗剑贤人的语气稍微温和了一些,他看着飞羽真焦急的表情,犹豫了一下,然后解释说:“我没事,稍微学习了一下它,利用了一下我现在的状态。”
“如果他还停留在你身体里的时候你恢复了正常……你有想过这样的事吗?”
然而飞羽真并没有被这样的解释安慰到,他抓住Calibur肩膀的动作逐渐用力。暗之剑士不得已只好继续回答:
“没事的,反正我马上就要消失……”
深吸一口气,飞羽真用严肃的语气打断了他: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贤人?”
另一种可能性的贤人只是顾左右而言他:“现在已经没有我存在的必要了吧。”
“但是我不希望你消失。”
飞羽真说。
Espada已经掌握住了怪人能力的规律,千万雷电奔涌而下,将怪人笼罩其中。剧烈的爆炸声在于他们面前落地的贤人身后响起,雷之剑士的贤人站起了身,收回了自己的圣剑。
在巨大的声响中,暗之剑士的贤人语气有些苦涩:
“已经……没有时间了,况且你也没有办法吧。”
雷之剑士的贤人加入了对话,他看向被黑暗笼罩的自己,带着一些笑意:“你要相信飞羽真,飞羽真可以创造出我们不知道的未来。
“哪怕是对你来说本不存在的未来。”
暗之剑士久久不能回话。
然而看样子米吉多真的很不想让他们好好说话。无法泡沫化的怪物竟然收回了所有海草形成了海草的防护将自己包裹其中。雷电散去之后从烧焦的海草中还会死去的怪人高高跃起,朝着三人的方向再度发出鱼死网破的攻击。
“只要有光!”
亮如白昼的光芒之后,模仿了X剑侠造型的假面骑士最光用光之剑与米吉多的利爪相接,尤里的声音从面罩下传来:
“久等了,飞羽真。”
“帮大忙了。”松了一口气,雷之剑士朝光之剑士道谢。
身后是露娜的脚步声,女孩抱着对于她来说有些长了的圣剑朝他们跑来。露娜笑了起来,将刃王剑十圣刃朝着飞羽真的方向投掷了过去。
牢牢接住了刃王剑,飞羽真扭头看向暗之剑士的贤人:
“贤人还没有见过这个形态吧?”他的语气温和,诱导着他相信自己,“这是我们改变未来的力量。”
神山飞羽真将刃王剑十圣刃插入腰带之中,于是万千星辰闪烁,汇聚了所有力量、所有梦想、所有祈愿的形态出现在富加宫贤人的面前。
在黎明的第一束阳光下,人鱼米吉多被迫变成了大地上的泡沫。
身为雷之剑士的富加宫贤人拦住了试图上前查看情况的尤里,露娜也停下脚步,扶着膝盖站在不远处休息。击败了人鱼米吉多的XrossSaber在黎明之中一步步朝着暗之剑士的富加宫贤人走去。星辰的骑士在贤人面前蹲下,书页从他身上翻开,飞羽真将刃王剑暂时放在地上,直视着暗之剑士的双眼,问他:
“现在,不要考虑我的心情的话,告诉我,贤人,你真的想要消失吗?”
无法对飞羽真撒谎,暗之剑士的富加宫贤人只能沉默。
然而飞羽真已经从这种沉默之中看出了他的答案,小说家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朝他伸出了小指:
“约好了,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
“所以,相信我好不好?”
在黎明之中,神山飞羽真这么说。
黑色的书页从贤人身上翻开,破破烂烂的贤人再也无法抑制自己内心深处真正的渴望,他颤抖着,同样伸出了他几乎透明的小指。
飞羽真在他消失之前勾住了他的小指。
“他对我说,他没有未来……
“从这个角度入手会怎么样?”
早些时候,在书店里听到贤人这么说的飞羽真陷入了沉思。小说家擅长天马行空的构思,并擅长使用纸笔将想象描绘出来。他看向露娜:
“刃王剑能够对全知全能书的故事造成影响,对吧?”
露娜点了点头,但表情并没有因此放松:“但就算刃王剑为他续写了新的未来,那个贤人的身体也还是会消失……”
抱臂旁听的尤里在这时加入了讨论,他看向坐在飞羽真身边的贤人,说:“之前维克托曾经救下过上一任的暗之剑士,那时候的富加宫隼人也是处于肉体已死,可以说是失去了身体的状态。”
“也就是说——”
视线汇聚到飞羽真身上,被选中的炎之剑士的心中有了一些灵感。他继续向露娜确认自己的想法:
“如果被第一任连接世界的少女选中的流苏能够做到,被露娜你所选中的我,是不是也能做到同样的事?”
露娜察觉到他打算做些什么,充满希望地瞪大了眼,她飞快地点了点头,但又想到了些什么而微微顿住。尤里替她说出了担忧:
“不过这也不是百分之百能做到的。”他说,“刃王剑不一定能够对暗之剑士贤人那样的废稿起作用、那边的贤人和富加宫隼人的情况也不尽相同,飞羽真你做不到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没问题的。”
在飞羽真回答之前,贤人已经抢先说了出来:
“飞羽真一定能够做到……因为他和我们约好了。”他看向自己的恋人,眼中全是不加掩饰的信赖。回应着贤人的信任,飞羽真点了点头:
“嗯,我们约好了。”
于是露娜也笑起来:
“飞羽真的话一定没问题!”
富加宫贤人看到一片柔和的光芒。他迷茫地跟着光的指引向前走,一时想不出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听到有小鸟扇动翅膀的声音,那声音来自他前方不远的方向。
几乎是是下意识的,他加快了脚步。
在光芒的今天,穿着剑士服的男人朝他微笑。
“……父亲…………”
他停住脚步,不敢置信地看向富加宫隼人。
“是这样吗……飞羽真失败了吗……”
他的心情一下子坠入谷底,即使身处这样温暖的光芒之中,他仍旧感觉发自内心的寒冷与绝望。然而他的父亲摇了摇头,仍旧笑着看着他:
“不,你和我都还活着。”
贤人屏住了呼吸。
心跳加速,是这样啊,飞羽真果然做到了约定。他的心中升起一种甜蜜而温暖的感觉,一直以来紧绷的身体放松,于是困意席卷上来。他看向自己的父亲,想要再走近一点,给自己久别重逢的父亲一个拥抱。但他又想起自己只是富加宫贤人的一种可能性,从根本上来说或许不算是父亲的儿子。于是他踌躇在原地,不敢上前。
然而他的父亲却主动走向了他。
富加宫隼人像是他回忆中的那样拢住他的头发一路摸到耳后,像是为自己珍爱的儿子欣喜。他的父亲在他惊讶的注视下对他温和地说:
“睡一觉吧,贤人。再醒来的时候,大家就会在你身边了。”
“……嗯。”
带着哽咽的语调,富加宫贤人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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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用这份力量是如此劳累,飞羽真在贤人消失在光里的同时就跌坐在地上。饶是如此他也大气不敢出地盯着贤人消失的地方。尽管他有着自己能够做到的自信,在真正揭晓成绩的前一秒还是会焦虑紧张。在场的所有人都死死盯住那个方向,一点不敢放松。
光点从贤人消失的地方飞了起来。
露娜快速将那个光点拢在手心中,喜悦一下子涌上心头,她朝着飞羽真跑了过来:
“成功了!飞羽真!”
飞羽真总算松了一口气。
已经彻底站不起来,飞羽真干脆坐在原地休息。站在身后一直紧张着的贤人也松了口气露出笑容,朝着飞羽真的方向走去。他弯下腰,试图把劳累的飞羽真捞起来。然而飞羽真一把抱住了他,把下巴枕在他的肩膀上,半点没有起来的意思。
“……贤人,我成功了。”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于是贤人回抱过去,轻轻拍着飞羽真的后背,温和地回答他:“嗯,你做到了,飞羽真。你再一次救了‘我’。”
“是我们一起救的‘你’。”他纠正。
太阳一点点从远处升起,早起的市民路过他们身旁,看着坐在地上肆无忌惮相拥的他们有些疑惑。不过他们并不在意,尤里和露娜也不会在意。飞羽真眯着眼睛看向初升的朝阳。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有趣的想法,飞羽真用开玩笑的语气问贤人:
“这么一说……贤人,会吃醋吗?”
贤人一顿,语气中完完全全是困惑:“为什么会吃醋?那也是我吧?”
“也是,完全是贤人风格的回答。”飞羽真如此评价。
露娜和尤里向他们走来,但飞羽真还是抱住贤人一点也不松开。他调整了一下枕在贤人肩膀上的姿势,突然兴致勃勃地说:
“我想到了!贤人!‘本不该存在的人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未来’……新书的主题,怎么样?”
“悬疑小说?”
“悬疑小说。”
毕竟不能忘记初心嘛。飞羽真解释。贤人叹口气,完全想象不到要怎么写……不过飞羽真的话,一定能带来很精彩的故事吧。他说。
一夜未眠的困倦与力量透支的疲惫一并涌上来,飞羽真看向被露娜捧在手中的、承载着富加宫贤人的另一种可能性的光团,微微打了个哈欠。
等那个贤人能够重新凝聚出实体,要怎么对他说第一句话、要怎么把他介绍给大家呢?困顿的大脑几乎无法思考,飞羽真埋在贤人的肩膀上慢慢闭上了眼。但无论如何、无论如何。
如果真的存在暗之剑士的贤人的可能性成为了现实的世界的话,
他想,
那也一定能够在所有人的努力下,一样达成完美无缺的、圆满结局吧。
带着这样的想法,神山飞羽真沉入了甜美的梦境。
Fin.
一些可以不看的叨逼叨:
居然真的写完了六水自己也很震惊——这下真的把口嗨的所有13梗都写了,是时候口嗨新的了(?)
总而言之,谁能想到这篇的初心其实是13交往前提下的托马麻袋doi呢!(草)
最开始其实是我爹的口嗨,想搞点狗血酸爽的道德困境托马,虽然但是在托马面临道德困境之前我们自己先被困住了!雷点太低真是对不起……!为了让托马麻袋do起来更合理于是口嗨了很多设定,比如说麻袋马上就要消失不然他不会破防(?)然后口嗨着口嗨着真情实感地难过了起来……!这也太伤心了吧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无敌的托马老师快告诉我们你会怎么做!!
然后当晚我们:我怎么觉得托马老师能全救下来
托马老师:来了哦我就这么做
于是走向瞬间变得阳间了起来,感觉太神奇了就好像托马老师真的夺笔了并且大喊了一声“故事的结局由我决定!”
那怎么能不写!这必须写!
就又结合了上星期的全知全能书设定改了改世界观尽量贴了一下,虽然但是大部分都还是我的口胡和强行解释,反正我爽了!
总而言之就是这么一回事,偏离初心了,但还是爽到了,谢谢托马老师,谢谢你拯救了大家(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