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彩街 老师的点梗!羽贤和羽(♀)贤(♀)的联动!拖了这么久真是对不起,赶个情人节小尾巴……(心虚)
为了方便偷懒口胡了很多设定,还拉隔壁瓦尔多过来当倒霉蛋,在反省了(?)
一共3.1w字一发完,我这人写越长文越烂,呜呜,对不起()
Change T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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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山飞羽真听到门口窸窸窣窣。
时间正值午后,阳光明媚,正是神山奇幻书屋的小客人们成群结队来做客的时候。孩子们会在门口排好队,在那扇通向神奇故事世界的门打开的一瞬间涌进来,将他围起来,对他喊:飞羽真、飞羽真!今天讲什么故事?
但那是一般情况下。
神山飞羽真咽了咽唾沫,双眼惊恐地睁大。他现在虽然身处神山奇幻书屋,却并不是现实世界的那一间。斯特利乌斯搭建的高塔轰然倒塌,为了让消失在魔改驱动书中的人回归他选择留在这里书写他人的故事。飞羽真为了能以最佳状态全力以赴地赶稿而在奇幻世界里搭建了与他的书屋一模一样的场所,尽管无论是火车与轨道、书架与绘本、又或是吊椅和上面的玩偶都与现实世界里的没有任何区别,现如今的奇幻世界也应该只有他一人在才对。偶尔露娜从漫长的沉睡中醒来的时候会来书店做客,但露娜一般会直接推门而入,从来不会只在门口徘徊。
就是那种故事吧,世界上最后一个人类独自坐在家中的时候传来了敲门声……
飞羽真谨慎地站起身来,环视四周,将刃王剑力量分身的钢笔握在手中权当防御,小心翼翼地接近了那扇书屋的门。
“……是露娜吗?”
他试探着问。
门的那边并未有任何答话。
在飞羽真还在犹豫是否要打开门看看情况的时候,整个书店骤然被狂风所侵袭。奇幻书屋的黄色门板猛的拍在他身上,飞羽真发出一声痛呼,强烈的白光从门外炸开,将他整个人包裹在其中。一股强大的力量强迫着他逐渐从奇幻世界抽离——不行、现在的他还不能离开奇幻世界!
努力睁开眼睛,飞羽真顶着耀眼的光芒向外看去。奇幻全能书在他的书桌上发出不输于奇异白光的光芒,那是察觉到了事态变化的露娜在为他争取时间。飞羽真朝着光芒的中心看去——
那里漂浮着两本书。
书页翻开,两本书各有一页从书上剥离,它们在空中交换,即将融入到对方的书本之中去。
一瞬间飞羽真的脑海中闪过许多猜测,他用力朝着书本的方向伸出手去,刃王剑的笔尖触碰到书页,靠近他的那一本被粗略地向前翻了很多页,另一页书页剥离出来,代替现在空中的这一页融入了对面的书中。
风暴与光芒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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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经过一个长长的上坡,就是贤子的家。
神山飞羽子稍微加快了脚步。早上挑选今天要穿的衣服多花了一些时间,现在离约定好的时间已经不那么充裕。贤子虽然并不会介意她迟到,但飞羽子自己并不想毁约。况且她们两人只是要在贤子家门口汇合,还要一起去约定的树下。
去年神山飞羽子升上高中,与儿时的好友富加宫贤子在同一间教室重逢。贤子比起多年前的小女孩变了很多,但本质却是一点没变。飞羽子经常从背后抱住她,拖着长腔喊她贤子姐姐。与贤子的重逢仿佛是什么重拾童年回忆的开端,很快她们又找到了儿时另一位青梅竹马露娜,三个女孩子抱作一团,度过了相当幸福的一年生活。
但是上个月飞机起飞,将露娜带去了地球的另一面。飞羽子在机场哭得稀里哗啦,露娜笑着拥抱了她,贤子也靠近她们,用力张开双臂将她们两个人一起抱在怀里。露娜伸出小指:我还会回来的,约定好了。于是飞羽子勾上她的小指,又把贤子的手指也一并勾起,三个人在提示登机的提示音里定下约定:哪怕分开了,我们三个人的心也仍然连在一起。
露娜出国留学,三个人就经常视频联络。这个周末也是,飞羽子和贤子约好了要在约定的树下野餐,露娜也会在异国他乡找相似的地方,与对面的友人隔空聚在一起。飞羽子提着的便当盒里装满了想要分享给贤子和露娜的可爱食物,绝对是一点也不想迟到。
贤子果然已经在那里了。富加宫贤子靠在门上,低着头查看手机。贤子的私服和校服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但飞羽子觉得贤子这样就已经很可爱了。再向前跑两步,飞羽子瞥见挂在贤子挎包上的是自己上星期送给她的挂饰,于是笑容更加灿烂。
为了让贤子注意到她,她双手比成喇叭,喊起来:
“贤子姐姐——”
露娜所在的国家与日本有着不小的时差,尽管考虑到这个她们已经尽可能提前了集合的时间,露娜那边也已经是黄昏。等到她们打打闹闹地享受完早餐和晚餐的时候,露娜那边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道过晚安之后,露娜伸手关闭摄像。女孩子垂在身后的麻花辫因此落在身前,在镜头前来回晃荡。飞羽子看着露娜的发尾,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有趣的想法。于是飞羽子按住贤子的肩膀,在对方困惑地看向她的时候兴致勃勃地提议:
“贤子想不想和露娜有一样的发型?就交给我吧!”
“怎么突然说这个……?”
很快明白过来这只是青梅的又一次突发奇想,贤子微微叹了口气,顺从地转身将后背展示给对方。一会儿我也要给飞羽子编头发哦。她最后这么说。飞羽子在她的身后嗯嗯点头,小心地拢起了贤子的长发。
贤子的头发好长啊。
飞羽子如此想着,一点一点轻轻梳着贤子的长发。从我们分开之后贤子有修剪过吗?她把自己的疑问问出口,得到了否定的回答。飞羽子和贤子重逢的时候对方已经是独居,与常年在外出差的她的父母不同,贤子唯一的父亲似乎早已不在她身边。贤子对有关父亲的问题总是避而不谈,于是飞羽子也不去触碰。没有剪过的头发是否与她们分开的这些年中贤子的经历有关?还是只是单纯的兴趣?飞羽子不太能够问出口,她只是一点点编着发辫。
贤子如果能再多依靠我和露娜一些就好了。
飞羽子想。
像是她跑神的结果,一阵突兀的风突然席卷而来。一瞬间她们身后的树哗啦作响,飞羽子慌慌张张去握住贤子的发辫,一不留神就让自己头顶上的帽子被风卷起。哎呀,这可不得了,这顶帽子是她上星期才刚刚买下的,目前暂居绝对不能失去的事物排行榜(帽子专场)第一名。但手中贤子的发辫限制了她第一时间去追逐帽子的行动,飞羽子发出一声惊呼,眼睁睁看着帽子飞向远方。
贤子非但没有帮忙,反而笑出了声。在飞羽子假装不悦的声音里她带着笑意接过飞羽子手中自己的头发,小心地拢好而不去破坏飞羽子编好的部分,示意飞羽子先去追逐心爱的帽子。
“我一定会回来给贤子你编好头发的!约好了!”
露出仿佛要踏上屠龙旅程的勇者一样的表情,飞羽子向着帽子飞起的方向前进。贤子在她的身后用空着的手挥了挥,回应了她的约定:
“嗯,约好了,我也一定会等飞羽子回来的。”
于是,神山飞羽子踏上了旅途。
帽子在空中飘啊飘,仿佛有意识一样巧妙地避开了飞羽子的每一次进攻。飞羽子跳起来去抓帽子,帽子灵巧地躲过,乘着风飞向更远的地方。如此几次下来飞羽子的脑海里划过追逐着兔子的爱丽丝,开始胡思乱想自己会不会就这样被帽子引起奇怪的世界。她的眼角瞥见一些彩色的泡泡无声地掠过,但她无暇顾及,她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在那顶空中旋转跳舞的帽子先生身上。
神山飞羽子跑啊跑,跑啊跑,脚下的绿草地仿佛不断延伸,她几乎要疑心帽子上被施加了什么绝对不会被自己触碰到的魔法。
在飞羽子觉得大事不妙之前,帽子终于悠悠落地。黑色的贝雷帽轻飘飘地落在一道黄色的门前,飞羽子松了一口气,快步追上去,弯腰将自己的爱帽拾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再仔仔细细戴回自己的头上。
调整帽子的时候,神山飞羽子抬头看向面前的建筑。
那毫无疑问是一间仿佛童话里面才会出现的糖果屋一样的书店——为什么是书店?飞羽子也说不出来原因,只觉得如果是自己来开这家店的话,一定会把它布置成幻想中的书屋。她左顾右盼,在屋子的牌子上印证了自己的猜测:神山奇幻书屋。
和自己一样的姓氏让飞羽子稍微有些惊奇地睁大眼睛,她才注意到那扇童话入口般的黄色门扉旁被做成书本样式的营业牌。她们选择的聚餐时间太早,封面上还写着“完”,书店还未开始营业。飞羽子打量了好一会儿,直到面前的门扉吱呀一声打开。
飞羽子吓了一大跳,向后退了一步。
从门后伸出一只戴着花纹袖套的手臂,手臂的主人熟练地靠近合上的书本营业牌,将其翻开。原来是店主准备营业了啊。飞羽子想。意识到自己这样站在这里稍微有些失礼,飞羽子准备回到还等待着她的贤子那里去,却猝不及防与店主对上视线。
那一瞬间飞羽子愣在原地。
如果不是对方明显是男性,飞羽子一句“贤子”就要脱口而出。对方长着和她所认识的富加宫贤子宛如亲兄妹般相似的长相,甚至于浅色的眼睛和眼角那颗痣都如出一辙。飞羽子恍惚地看着神山奇幻书屋的店主,好半天才意识到自己更加失礼。
问题不大吧毕竟这个人也一直盯着我看来着……心虚地缩了缩肩膀,飞羽子朝对方抱歉地笑笑,转身准备离去。然而店主却叫住了她:
“……你,叫什么名字?”
诶?难不成是搭讪?!
飞羽子转身的动作顿住原地,脑海中警铃大作。虽然被和贤子长得很像的男人搭讪我也很开心但我的心永远只属于贤子姐姐!飞羽子回过头去,看到对方甚至比自己更加迷茫的表情。
就好像是看到了本不该出现却又期盼出现的人出现了那样。
飞羽子想起和自己重逢时贤子的表情,于是不能就这样真的一走了之。于是她张了张口,回答了刚刚男人的问题:
“飞羽子。我的名字是神山飞羽子。”
“飞羽……子,吗。”
喃喃的重复着她的名字的店主在奇怪的地方明显停顿,飞羽子并不明白对方如此恍然表情的内涵。但再在这里停留下去贤子一定会担心,于是飞羽子决定先回到贤子身边去,为她和自己编好发辫,再带贤子来这里看看这位和她相似的店主。
贤子会做出怎样的表情?一定会惊讶吧?一定会很惊讶吧?想象着贤子张大嘴巴的样子,飞羽子提前笑了起来。这样的笑被对方误会可就不好了,所以她稍微收敛了一下,简单朝店主道了个别,再确定一下自己的帽子有好好戴牢不会再被风吹走,飞羽子踏上了回归的旅途。
回程意外比去程的体感时间要短得多,飞羽子很快看到她们秘密基地的那棵树的轮廓。她像是往常那样喊着贤子姐姐挥着手朝那个方向跑去,想要一下子扑进贤子怀里。
但神山飞羽子停住了脚步。
“贤子姐姐?”
树下空无一人,富加宫贤子已经不在那里了。
风呼呼地吹起来。
是恶作剧?还是有事先离开了?飞羽子绕着树转了两圈,也没有发现富加宫贤子的身影。有些摸不着头脑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她从随身的小包里摸出自己的手机,想要给贤子发去消息。
她的手指才刚刚触碰到屏幕,一阵强劲的风又朝她袭来。飞羽子条件反射般地去护住自己的帽子,但她很快意识到这并不像刚刚那阵风那样简单。她朝着风吹来的方向看去——
怪物。
左肩与右肩分别长着翻开的书本,怪物有着狰狞的面容,它的手臂两侧长着锋利的一看就非常危险的刀刃。飞羽子的反应慢了半拍,她眨眨眼,看向怪物。
怪物与她对视。
三秒钟后,超出常识的家伙发出一声明显不妙的低吼,挥舞着长满锋利刀刃的手臂朝她冲了过来。
诶?
诶诶??
现在是什么情况??怪物?真的是怪物?我还处于现实世界吗难道真的不是一不小心穿越进故事里的发展这种穿越过来的发展也太危险了吧!!
“认、认错人了吧?!?!”
脑子里错乱不已,飞羽子下意识地按照和贤子对练的时候贤子交给自己的躲避技巧朝旁边迈步。然而剑道部新人根本敌不过如此超常识的怪人,飞羽子在勉强躲过第一下斩击,敌人的追攻就紧随其后。虽然搞不明白为什么怪物冲着自己而来但当务之急的显然是自己的命!飞羽子努力试图逃跑,怪人就在她的身后紧追不舍。
所以到底为什么冲着我来啊!!
发出惊天尖叫,飞羽子在危机时刻也不忘护住自己的帽子!然而怪人的速度比她更快,锋利的臂上刃就要靠近她的后背——
“飞羽真!!”
身后传来了和自己名字相似而又不同的焦急呼唤,紧接着是金属利器相互碰撞的声音。飞羽子回过头去,发现刚刚的书店店主手持一把萦绕着黄色雷电的利刃,挡住了怪物的进攻。
“……我不会让你伤害飞羽真的。”
和贤子长得很像的男人低声自言自语,怪人却突然停下了攻势。不似现实的奇异怪人站在原地,书店店主将剑横在身前,伸手护住飞羽子,戒备着敌人的下一步行动。
怪人的动作停滞了一秒,而后更猛烈地发起了进攻。它的目标显然不是与它交战的店主,而是他身后手无寸铁的自己。飞羽子轻易看出这一点,因此十分配合地躲在男人身后。保护她的人也看出了怪人的目的所在,因此干脆地揽住她的肩膀转了一个大圈,再次用手中的剑抵御住怪人的袭击。
但怪人却迟迟不再行动。
“……不对劲交换。”它的口中发出疑惑的声音,目不转睛地盯着被店主护在身后的飞羽子,而后摇了摇头:“难道说……”
在店主举起手中奇异的剑准备进攻时,怪人却向后退了一步。双肩上的书页来回翻动,就如同凭空出现那样,怪人凭空消失在了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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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查每一张稿纸都按照它们该有的顺序排好,飞羽真在桌面上整理好了这个月的稿件。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芽依还有一个小时才会到店里来,于是他发去消息汇报自己如期完成了约定。在收到芽依表示OK的颜表情之后,神山飞羽真长出一口气,向后倚靠在椅背上。
疲惫。
身体和心理都很疲惫,战斗总是突如其来,米吉多从来不和剑士讨论休息日,飞羽真只能抓紧一切闲暇时间完成稿件,如此才能完成约定。
比起以前总是卡在截稿日当天,现在能够提前存好下个月稿子的自己是不是成长了很多?飞羽真抱住双臂想,看了看周围贴满的灵感便签,觉得自己也可以稍微不那么谦虚一下。
那么,在米吉多再次出现之前,或许可以出门散散步。
“尤里,之后芽依来的时候麻烦你告诉她稿件就在我的桌子上了。”
朝研究着手中的发光小方块(手机)的尤里打过招呼,神山飞羽真自然而然地拿起桌面上的雷鸣剑黄雷。将稿件和留给芽依的字条放在桌面上,他推开了神山奇幻书屋的门。
最近发生了太多事。
贤人的离去、与北区基地的同伴们敌对、以及尤里的加入。神山奇幻书屋仍然与北区基地相连,但以前热热闹闹的基地现在空荡荡,尽管基地内仍然是能允许索菲亚小姐一年到头穿长裙的温暖,飞羽真却总觉得窗外北极的冰雪透过窗户侵入了进来。
于是他更为经常地拿起雷鸣剑黄雷。
兀自想着离去的贤人消沉着显然对现状无益,于是飞羽真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打起精神,打算像他经常做的那样迈开脚步,稍微放松一下压抑的心情。我和贤人约好了要保护这个世界的,他给自己打气。
他的散步路线随性而又固定,有时会去公园看孩子们追逐打闹、有时会去天台上坐在舞台边缘吃一盒泡芙、有时会漫无目的地到处走走,随手记下一些灵感。但最终的目的地永远只有一个。
当飞羽真踏上绿色的草地的时候,他看到一顶眼熟的帽子从视野的边缘极速掠过。
飞羽真第一反应是去确认自己头上的帽子,然后反应过来自己今天出门戴的是黑色的小礼帽而非贝雷帽。下意识地回过头去,飞羽真并没有发现帽子的踪影。是已经落到了什么地方去吗?他心有余悸地再次压了压自己头上的帽子,庆幸着自己的帽子没有像刚刚那顶倒霉的帽子一样离自己而去。
希望刚刚那顶帽子也能回到它的主人身边吧!飞羽真在心里为帽子的主人真诚祈愿。他转过头,继续朝着自己的目的地前进。
视野里出现树的轮廓的时候,飞羽真加快了脚步。
想起过去之后他很容易就知道这是小时候留下的习惯。露娜和贤人会不会已经到了约定的地方?想象着朋友们的身影,飞羽真总会不由自主地跑起来。现在的飞羽真也会放任自己加速,去树下、去约定的地方、去朋友们的身边,快一点、快一点、再快一点,想赶紧见到他们。
贤人!露娜!
记忆里的孩子朝着树下的人影挥手,飞羽真的脚步却突然停滞。无论如何树下已经不会再有他友人的身影,因为贤人也已经——
嗯?
与他所想的不同、与他记忆中应有的影子重合,他们约定的树下有一个人影。
这个身影眼熟异常、那个熟悉的名字就在口边,他的心比他的眼先认出了那个人、那个名字只等他一张嘴就会溜出来。贤人、难道说是贤人——他的心脏漏跳一拍,飞羽真不自觉加快了脚步,靠近茂密的树木、靠近坐在树下的他。
“贤——!”
条件反射般的呼唤停在半路。
坐在树下的人听到动静抬起头来,朝他露出笑容。然而在同一瞬间两个人都发现自己认错人了,尴尬地僵在原地。飞羽真心虚地看向树下的人——高中制服一样的裙子、编了一半的长发、怎么看都是女子高中生嘛!把对方认成已经不在了的贤人,飞羽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对贤人失礼还是对这位少女失礼,只能尴尬地挠挠鼻子。所幸少女好像也将跑来的他当做了其他什么人,两个人一起尴尬好过一个人尴尬……飞羽真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
“我可以坐在这边吗?”
飞羽真最后这么问。
女孩迟疑了一下,视线停留在他手上的雷鸣剑黄雷上,似乎对他抱有相当的警戒心。于是飞羽真朝对方友好地笑笑。
“请便。”女孩最终礼貌地回答。
飞羽真于是在离女孩有一定距离的树下坐下,将雷鸣剑黄雷置于身侧,他盘着腿坐好,伸了个懒腰,看着不远处打闹的孩子们,准备享受大脑放空的美好一天。
唯一的问题就是,飞羽真很难不去注意身边的女孩。
也、也不怪我会认错,真的很像嘛……在内心宽慰着自己,飞羽真悄悄看向对方。如果贤人是露娜那样的女孩子,也许就会是这个样子。面前的女孩和贤人长得确实十分相似,无论是因为思虑而微微皱起的眉头还是思考时习惯性抚摸耳后头发的小动作都与他的青梅竹马一模一样。明明是正值青春的学生,休息日却也穿着校服这点也与一直穿着剑士服的贤人有异曲同工之妙。
飞羽真的思绪又飘回过去,在失去贤人的痛苦再度涌上来之前他深吸一口气暂时止住了自己的回忆。不远处的女孩用左手小心地拢住未完成的发辫,右手艰难地从挎包中拿出一本精装书——《汤姆索亚历险记》。
“很喜欢书吗?”
飞羽真问。
女孩抬头看向他,戒备的表情仅仅持续了一秒,之后是困惑和惊讶混合的表情。但这样的情绪外露也没有持续多久,女孩点了点头,用和陌生人说话的礼貌语气回答说:
“是的。您也喜欢吗?”
谈起书飞羽真可不会轻易停下。飞羽真提起书中的冒险,聊起天马行空的猜想,又说起对故事的新编。我的朋友一定会喜欢您的故事的。旁边的女孩如此说着,于是飞羽真顺势邀请她和她的朋友日后有空去书店做客。
“这本书很难搞到的吧?不过我之前很幸运收藏到了一本,放在自家书店里了,毕竟书本在被阅读的过程中才会不断获得新的生命嘛!对了,有空的话要不要去我的店里坐坐?”
飞羽真兴致勃勃地说。
“嗯,有时间的话我会和朋友一起去的。”显然对他的收藏很感兴趣,女孩点了点头。
会准备好书本送给你们的,一定要来哦!神山奇幻书屋的店长信誓旦旦地保证。像这样互相交流书本的感想,在贤人离开之后已经很久没有过了。飞羽真难得有些恍惚,看着女孩与贤人相似的容貌。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发现女孩时不时看向他来时的方向。
“在等人吗?”他好奇地问。
“嗯,是刚刚提到的朋友。”女孩回答,“一阵风吹走了她的帽子,所以她稍微离开了一下。”
似乎是觉得这件事非常有趣,她轻轻笑出了声。
“咦?这么说我来的时候看到的那顶帽子就是你的朋友的了?”
不错的品味嘛。同为帽子品鉴家的飞羽真赞许地点了点头,长相酷似贤人的女孩又露出了些许笑容。只不过来的路上飞羽真只看到了帽子,并没有看到和女孩年龄相仿的人,也稍微有些担心对方会不会追错了方向。显然女孩也有这样的忧虑,飞羽真注意到书页已经许久没有向后翻动,女孩投向远方的视线停留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终于远方出现了一个逐渐接近的影子,女孩朝那个方向看去,正准备开口,却突然注意到了什么一般表情一下子变得有些严肃。飞羽真顺着女孩的视线看过去,很快也意识到了不对。
那个身影靠近的速度太快了!
就算是短跑冠军也不应该是这样的速度,这段时间以来作为假面骑士练就的危机意识在此刻派上用场,在眼睛确切地看清楚来者究竟为何物的时候飞羽真已经下意识拔出了火炎剑烈火,站起身来挡住了怪物的毫不留情的一击。
米吉多吗——!这次又是什么人收到伤害了——!
“快跑!”
飞羽真架住怪物的攻击,朝身旁的女生喊出声。女孩在看到怪物的一瞬间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仿佛从未见过如此骇人的怪物一样。糟了,飞羽子……一瞬间飞羽真以为对方在喊自己的名字,但显然女孩口中所念叨的是她前去追逐丢失帽子的朋友的姓名。无暇感慨如此巧合,飞羽真将全部注意力转移到面前的怪人身上,为女孩和周围其他尖叫的孩子们的逃跑创造条件。
女孩跑向了怪物来的方向、女孩跑向了朋友离开的方向。
松了口气,飞羽真将勇气之龙的奇幻驱动书放置在腰带之上,与怪人重新拉开距离,插入又拔出的火炎剑上燃烧起熊熊烈火,假面骑士Saber站立在草地之上,戒备着怪人下一步的行动。
然而怪人却并没有认真地与他对打。
相较于要做些什么、或者说要逃跑,怪人只是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片刻之后从怪人的口中传来明显不甘的低吼,飞羽真听到怪人的声音:
“可恶!被那家伙摆了一道吗!”
虽然不明白怪人的意图,但像这样拖延时间等待体内的魔改驱动书完全完成的米吉多也是有的。飞羽真阻碍着怪人进一步作乱或是逃走,并试图用空着的手拿出自己的手机。躲开怪人明显带着脱身目的的一击,飞羽真拨通了尤里的电话。
无人接听。
“啊啊!尤里——!”
显然对方又被什么神奇的小玩意吸引走了注意力,飞羽真只能一边以火焰拦住怪人的去路,一边拨通芽依的电话:“芽依,米吉多出现了——!”
“米吉多?说起来你是谁??为什么拿着飞羽子的手机?”
电话那头传来的毫无疑问就是芽依的声音,说出的内容却让飞羽真毫无头绪。什么米吉多、什么飞羽子——疑问还没有问出口,面前怪人肩膀上的书页就已经化作利刃向他袭来。飞羽真用手中的圣剑挡住了其中的几道,却仍然有一片书页击中了他握住手机的左手手腕。于是通讯设备脱手,连带着从里面传来的“发生了什么那是什么声音”的芽依的惊呼也一并随着手机的落地消失。
风暴突如其来,飞羽真被无数书页的利刃包裹,很快察觉到怪人的意图:
“站住!”
然而敌人并不会乖乖听话,等到风暴停止的时候,周围已经没有除他以外的任何人了。
意外情况一桩接着一桩,飞羽真环顾四周,确定怪人确实已经逃走,于是解除了变身。他捡起地上的手机,想要给芽依拨去电话,问问对方刚才诧异态度的原因。按下拨号键前的一秒,飞羽真停下了动作。
‘为什么拿着飞羽子的手机?!’
‘糟了,飞羽子……’
芽依的话与刚刚女孩临走前的话语重合在一起,飞羽真抱住双臂陷入了沉思。犹豫了一会儿,他将手机放回口袋,拿起从刚刚开始就被冷落在一旁的雷鸣剑黄雷,朝着女孩刚刚跑向的方向追了过去。
神山飞羽真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
无论是儿时、还是恢复记忆之后,从书店到约定的树下的路他已经走过数百次,沿途的风景理应相当熟悉了才对。然而他一路所看到的却是与自己的记忆中并不完全相同的建筑物和标识,飞羽真压下跑回书店看看情况的打算,决定先找到那个和贤人相像的女孩,问问对方口中、芽依口中的“飞羽子”到底是什么人。
他很快看到女孩。对方站在前方不远处,即使刚刚遭遇了怪物、即使因为担忧友人的安危而全力奔跑过,她仍然用左手拢着还未完成的发辫。
一定是有着什么重要的约定吧。飞羽真猜测着,出声向女孩搭话:
“那个……”
“刚刚的怪人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啊,就像是之前因为父亲的事而陷入焦躁的贤人一样,这个女孩也因为找不到自己的朋友而不安着吗?
“你、不,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飞羽子会遇到危险吗?”
主动靠近了他,女孩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放任朋友独自离开的懊恼和自责,因此她会紧紧抓住他这个唯一的线索,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她重要的朋友。
就像是贤人一样。
两个人的脸在飞羽真的眼中逐渐重合,飞羽真回忆起从刚刚开始意识到的诸多违和感,心中浮现出一个天马行空的猜测。于是飞羽真朝女孩安抚地笑了笑,问:
“我知道你很担心……但可以先告诉我名字吗?你和你的朋友的名字。”
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恢复冷静的女孩怀疑地看了他一眼,试图猜测他的意图。于是飞羽真摆出更加无辜的表情,极力劝说女孩暂且对自己放下戒心。短暂的沉默之后,女孩开口:
“我的名字是富加宫贤子。刚刚我提到的我的朋友,她的名字是神山飞羽子。”
巧合到如此程度就已经不能再简单用巧合来形容。飞羽真再度回忆起无人接听的尤里的号码、叫她飞羽子的芽依、与记忆中不同的街道风景、以及面前叫富加宫贤子的、与贤人相似的女孩。
神山飞羽真得出了结论:
发生了错位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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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羽真。”
身后传来女孩子担忧的声音,飞羽真回头,看到了露娜半透明的身影。
“刚刚那是……瓦尔多?”
皱着眉头,露娜的影子稍微有些摇晃。说到底现在的她与奇幻世界直接相连,在飞羽真还没完全完成奇幻世界的重建工程的现在,露娜保持意识仍然是一件很费力气的事情。
飞羽真点点头,肯定了露娜刚刚的疑问。奇幻世界的现任守护者有些苦恼地抱住自己的帽子,注视着来自异世界的怪人刚刚消失的方向。
瓦尔多是封闭王朝用来侵略支配平行世界的士兵和武器,他之前有听全开者们你一言我一语地介绍过,也有和异世界的佐克斯一同迎战织女瓦尔多的经历。特色是会把自己的名字加在句尾……从这点来说很容易和米吉多加以区分。这么一说连奇幻世界都被算作侵略目标了吗也不知道介人他们现在怎么样了……重点不是这个!
这简直就是作弊嘛!
飞羽真气鼓鼓地想。将身处奇幻世界的自己和平行世界的普通人交换,这样就可以大大降低侵略难度,交换瓦尔多的战略简单而又直接。这简直就是游戏开作弊器级别的偷懒!无法离开奇幻世界的飞羽真独自一个人生闷气。
不过他在最后关头看穿了瓦尔多的策略,幸好瓦尔多的交换也与书本有关……他以刃王剑十圣刃的力量修改了瓦尔多的剧本,尽管交换不可避免,他将过去的自己代替作为守护者的自己与平行世界交换,算是报复了一下瓦尔多的偷袭。
露娜坐在吊椅上,将书本翻开。
书页上显示出现实世界的画面,飞羽真凑过去和她一起看,贤人漂亮地击退了怪人,将平行世界的他(或者该说她)保护在身后。
“……贤人。”他轻轻念着友人的名字,
“交给你了……对不起,我只能像这样在这里看着。”
“……不是飞羽真的错。”
尽管身影已经接近完全消失,露娜也坚定地这么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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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刚刚那是什么?”
身后传来女孩子小心翼翼询问的声音,富加宫贤人才从过分警惕的状态中回过神来。贤人回头,刚想要安慰一下被突然出现的怪人搞得摸不清头脑的人,却在再次看清了对方的样子的时候彻底清醒过来。
虽然真的很像,但毫无疑问对方并不是飞羽真。
尽管飞羽真在陷入天马行空的故事世界的时候并不拘泥于自己本身的性别,像是织女、灰姑娘或者是其他公主一样的角色飞羽真也能够很快进入角色,捏着嗓子兴致勃勃地自称飞羽子,被自己护在身后的人也毫无疑问是真真正正的女子高中生,不可能是飞羽真。
……不可能是消失在自己怀中的飞羽真。
再次想起离别那时的场景,贤人稍微有些恍惚,他的眼前再次出现倒塌的塔、消失的世界和飞羽真最后的模样,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雷鸣剑黄雷。
“没事吧?”
女孩——飞羽子的声音把他拉回了现实。再这样恍惚下去会被伦太郎他们担心的,飞羽真也一定不想看到我这个样子。他对自己说。
贤人总算想起飞羽子一开始的问题,他回忆了一下怪人的样子,作出了回答:“大概是瓦尔多……与米吉多不同的怪人。”
瓦尔多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贤人陷入思考。他与瓦尔多交战的次数屈指可数,单单是从对面特殊的结尾语癖作出的判断。也毕竟是不属于他们世界的怪人,贤人摸索不出对方的目的,只知道对方一定是为了侵略而来,只是不知为何瓦尔多的目标是自己身后手无寸铁的女孩。
名叫飞羽子的女孩看起来和他一样困惑,只不过方向完全不同。咦?米吉多?瓦尔多?什么?这是什么?对方发出和飞羽真困惑时很像的惊呼。
“虽、虽然还是没太搞清情况,但是谢谢您救了我。”
尴尬地笑着,飞羽子朝他鞠躬致谢。
贤人也稍微有些不自然地点了点头,虽然从结果上来说是自己救下了这个不知为何被怪人当做目标的女孩,但一开始他其实只是因为对方和飞羽真过于相像而不由自主跟在了对方身后罢了。清楚自己的行为相当不妥,贤人没办法心安理得接受女孩的道谢。
考虑到怪人还有再出现的可能,贤人的表情稍微严肃了一点:
“瓦尔多……刚刚的怪物的目标好像是你,你知道些什么吗?”
“完全没有头绪,”飞羽子的表情有些丧气,“我的朋友也不见了,她会遇到什么危险吗?”
四处都找不到飞羽子失踪的朋友,贤人提议飞羽子和自己一起回到书屋,以防怪人再度出现。尽管还是很挂念贤子的安危,飞羽子也很快意识到被怪人盯上的现在还是跟店主一起回去更加安全,否则她的朋友也会担心的。于是名叫神山飞羽子的女孩拿出口袋里的手机,继续编辑刚刚被怪人打断的短讯。
她在信件里简单描述了一下自己的遭遇,忍不住加了很多感叹号与颜表情。在妥善表达了自己现在暂时没有危险以及对贤子去处的询问之后,飞羽子按下了发送键。
叮咚一声。
贤人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收到讯息的是自己的手机。也太巧了吧。抱歉地冲女孩笑了笑,他开始查看新信息。三秒之后他盯着屏幕上眼熟的文字眉头紧锁,身旁的飞羽子还在焦急等待代表友人平安的回信,贤人看了她一眼,深吸一口气,将手机屏幕展示给对方看。
“抱歉,飞……神山小姐,”他说,“可以告诉我你的朋友的名字吗?”
那上面显示的是飞羽子刚刚发送的、充满了感叹号与颜表情的消息。
他曾经在飞羽真的灵感便笺中看到过平行世界相交换的灵感,也曾经和来自异世界的佐克斯并肩作战过。他刚刚从和飞羽真名字很像的飞羽子那里听到了对方朋友的名字,并发现那和自己的名字惊人的相似……不,不如说神山飞羽子、富加宫贤子,这两个名字本身就是他和飞羽真曾经扮演女性时所随口拈来的名字、神山飞羽子发给富加宫贤子的讯息也被送到了他的手上……
诸多信息在他的脑海中汇流,贤人慢慢出了一口气:
“可能非常难以相信,但我大概是平行世界的你的朋友。”
在飞羽子的表情从“哈哈你一定是在开玩笑”的笑意转为迷茫再最终转为惊恐的过程中,富加宫贤人以认真的表情和态度点了点头。
“平行世界的……飞羽子?”
富加宫贤子皱着眉头,上上下下地打量看起来非常诚恳的男人。尽管刚刚两个人在树下就书的话题聊得还算投机,贤子也无法对可能与飞羽子的失踪有关的男人放松警惕。更何况还刚刚遭遇了怪人、男人还突然自称自己是平行世界的友人,贤子偷偷摸向口袋中的手机,时刻戒备着面前奇怪的男人。
自称神山飞羽真的男人忧愁地叹了一口气。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是遭遇了刚刚的米吉多——就是刚刚贤子你看到的怪人——的能力的可能性更大,”飞羽真说,“你的朋友,神山飞羽子,”他指了指自己的帽子,又指了指自己,“还有我,平行世界的我们相互交换了。
“……大概就是这样。”
好像也没有什么底气,飞羽真飞速补充上这一句。
太荒诞了。贤子皱着眉头,第一反应就想如此反驳。但刚刚的怪物确实是她亲眼所见,如果怪物真的存在,那么平行世界与世界交换似乎也没什么不可能发生,更何况神山飞羽真确实和飞羽子长得如同失散多年的亲生兄妹。
……也就是说飞羽子去了充满着刚刚那样的怪人的世界吗?
就算是前几天加入了剑道部,飞羽子也只是连竹刀都还拿不稳的刚刚起步的新人。特摄剧里面的英雄们在故事结束之后偶尔也会遇到新的敌人,贤子从电视节目里看到过这样的剧情。飞羽子能不能好好应对?会不会害怕?如果真的有什么事要怎么办?她思考着这些问题,一瞬间紧张起来,她猛的抬头看向还在努力试图自证身份的飞羽真。对方被她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贤子无暇顾及,她只是紧张地问:
“飞羽子、飞羽子会不会有危险?!”
“……果然是贤人啊。”
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飞羽真只是发出了一声怀念的苦笑,“在这种时候也更关心‘我’的安危……果然哪里的贤人都是一样的啊。”
与飞羽子如出一辙的笑容略微抚平了她焦急的心情,富加宫贤子得到了神山飞羽真的保证和承诺:
“安心吧,虽然可能不是完全一样的人……但我的同伴,伦太郎、大秦寺先生、尾上先生、莲,还有尤里,大家一定会保护好飞羽子的。”
“……但是飞羽子毕竟只是个普通人,如果也遇上了刚刚那样的怪人的话……”
思来想去,贤子收回戒备的表情,转向来自异界他乡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神山飞羽子的男人,郑重鞠下一躬:
“请再多告诉我一些飞羽子所去的世界的事吧,拜托了。”
“当然没问题啦!”飞羽真充满笑意的声音在她面前响起,不知为何贤子从中听出了些许怀念的味道。飞羽真把她扶起来,右手食指指向她仍然抓在手中的未完成的发辫:
“总而言之、先固定一下这个吧?”飞羽真看向她,语气轻快,“是很重要的约定吧?一定要好好保护住了。”
“也就是说……‘我’是一个背地里拯救世界的小说家,而这边的芽依是‘我’的编辑?这边的贤子是男性,也就是名为贤人的你?而伦太郎他们仍然是伦太郎他们?”
坐在书店的沙发上,神山飞羽子从贤人的猜测和芽依时不时的惊叫中抓住了如上信息。名叫富加宫贤人的书屋店长对她的信息总结能力予以了认可,飞羽子吸了一口气,抱住了双臂。
所、所以说,是穿越啊?果然是穿越啊??
不知道为什么只有自己和贤子在平行世界中性别发生了变化。除去这个,飞羽子还对和自己的学妹须藤芽依在平行世界中明显比自己年长抱有一定的兴趣,或者说对于未来的“自己”真的成为了作家这件事也非常惊异,又或者说对于“自己”开了家幻想一样的书店而“贤子”住在这里帮自己经营的事情也非常在意……
在意的事情太多了!
呜——
轨道上的小火车突然发出的汽笛声代替了飞羽子脑内灵感爆发的声音,飞羽子有些兴奋地按了按自己的帽子。笔、笔、便签、便签——她站起身自然而然地寻觅到书店中间的桌子,在其上发现了摆好的便签本与钢笔。丝毫没有注意到芽依欲言又止的表情,飞羽子写下了几个关键词记录这次奇妙穿越之旅给她带来的灵感。她撕下便签纸,兴致勃勃地抬起头:
“贤子姐姐、我——”
神山飞羽子止住了话头。
富加宫贤子并没有和她一起穿越,站在她面前的只有身为男性的富加宫贤人。飞羽子稍微从灵感爆发的兴奋感中冷静下来,于是看到了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的芽依。
“……啊,抱歉。”
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些失礼,飞羽子老老实实地道了歉。芽依张口打算说些什么,贤人却拦住了她,摇了摇头。很久没见到这样子的飞羽真了。他说,看向她的眼神甚至带有一些伤怀。意识到哪里不对,飞羽子打量四周,终于发现了书桌的违和之处——
所有的文具都是全新的,换句话来说就是完全没有最近正在使用中的痕迹。
“因为一些事情,那个,飞羽真现在其实,不在这里。”
在贤人目不转睛的注视下,芽依用有些低落的声音如此解释说。
“原来如此,那个世界的我已经不在了啊。”
听到富加宫贤子以如此平静的语气复述了自己的死亡,神山飞羽真反而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比起另一个世界自己的存亡,贤子似乎更担心朋友们的离开是否会让被交换过去的飞羽子的处境变得更加危险。对此飞羽真信誓旦旦地保证就算暂时敌对,同伴们也不会放着飞羽子不管的。毕竟都是为了保护世界而战斗的伙伴。他如此说着。
现在两个人盘腿坐在贤子家的客厅。大概一个小时前,飞羽真从便利店里买了发绳交给贤子固定暂时没有编完的麻花辫(两边货币通用真是太好了。飞羽真如此感慨。),也向她简要讲述了一些有关米吉多的事情。飞羽真把勇气之龙、火炎剑烈火和雷鸣剑黄雷都通通放在面前的桌子上,举起双手证明自己的无害。或许是因为这样的动作看起来与神山飞羽子十分相似,贤子的表情似乎稍微缓和了一点。
“虽然和我所认知的米吉多不太一样,但一般来说只要打倒了米吉多,这样的交换就会被解开。”
飞羽真最后如此总结说。
贤子心不在焉地看向摆在桌子上的圣剑,自言自语的声音中仍带有无法忽视的忧虑。要打倒像那样的怪物吗……飞羽真听到贤子如此说着。要不要再多说一些战斗的经验呢?他思索着,却听见贤子问他:
“可以让我看一下吗?这把雷鸣剑黄雷。”
“嗯……嗯,当然没问题了!”
得到了允许的富加宫贤子拿起黄雷,将属于富加宫贤人的圣剑拿起来端详。她的右手握住剑柄,将圣剑横在身前,左手扶过剑身。飞羽真恍惚间产生了一种她即将向后撤一小步,将黄雷向空中挑起变身成Espada的错觉。在他回神的间隙,贤子已经以郑重的表情看向他:
“如果像刚刚那样的怪人再出现的话,”她说,“让我和你一起战斗吧,飞羽真。”
#
“……人?贤人?”
打断他的思索的是芽依的声音,贤人终于回神,才发现芽依已经在他面前晃了好几下手,正在露出“没事吧?”的担忧表情看他。于是贤人换上他最擅长的展示自己没事的笑容,遗憾的是芽依好像并没有完全信服,仍然皱着眉头,表情皱成一团。
“我真的没事啦。”他只好再说一遍。
“是在想怪人的事吗?”
从书架前传来另一个女孩子的声音,贤人看向在那里阅读“自己”的作品的神山飞羽子。得知了这边世界自己消失的现实之后,她露出了相当抱歉的表情,之后就一直在一旁读书。书屋一时之间陷入了安静,贤人得以思考刚刚遇到的怪人的意义。
“刚刚的怪人怎么了吗?”芽依接上飞羽子的话问。
顿了一下,他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瓦尔多……刚刚的瓦尔多,句末的名字是‘交换’,”补充了一下从和飞羽真还有五色田介人的聊天中获取的有关瓦尔多会把自己的名字或者说能力放在句末的情报,贤人接着说,“所以飞羽子一定不是单独被送来这个世界的,一定有什么人被交换了过去。”
那么被交换过去的会是谁?
从第一感觉来想当然会觉得是神山飞羽真。飞羽真还平安无事、能够与飞羽子进行交换,这样的可能性让他心跳加速。那么飞羽子是否被交换到了飞羽真原先所在的地方?飞羽真在被交换走之前是否正要打开书屋的门?如果我早一点开门的话,是否就会与飞羽真相见?
飞羽子显然也领会到了他的所思所想,女孩子小心合上书本放在一旁,站起身来走向贤人:
“虽然我不能确实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与这边的飞羽真交换的,但那一定发生在我告别贤子去追这位先生,”指了指头顶上的帽子,飞羽子用轻松的语气接着说,“到我与你相遇之间。
“所以,要和我一起去找找看吗?那位飞羽真所在的地方。”
“但是……瓦尔多的目标是你……”
“完全没事啦没事啦!贤人你肯定会保护我的对吧?事不宜迟我们快点出发吧!”
门板在面前打开又合上,还没有完全跟上的芽依留在原地眨了眨眼:
“咦?等下?又是我留守吗?”
沿着来时的路寻找发生交换的具体时机,贤人努力寻找与飞羽真相关的线索。飞羽子在一旁后知后觉地感慨自己到底追逐着帽子跑了多远的路。面对贤人有关“有没有在路上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的问题,她只是有些心虚地笑了笑:眼、眼里只有帽子了,完全没有注意……!
有些夸张的抱住帽子的动作让贤人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但还不能完全放松警惕。贤人告诉自己,怪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再次出现。
等到望见约定的树的影子的时候,飞羽子突然顿住了动作。
“我记得……好像是在这附近……”
“怎么了吗?”
飞羽子向四下张望,将视线投向拿着泡泡枪玩耍的孩子们身上。她点了点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斑的肥皂泡,对贤人解释说:
“好像有看到过类似这样的泡泡,在追帽子的过程中。不过大概是瞥见了小孩子们玩耍的过程吧!”
“……不,很重要。谢谢你,飞羽子。”
站住脚步,贤人朝周围仔仔细细地看去,试图从空气中找出任何飞羽真存在过的证据。肥皂泡虽然与奇幻世界有关,但这次出现的可是瓦尔多……不,飞羽真很有可能就像是流苏先生那样处于奇幻世界,那么肥皂泡的出现或许确实与飞羽真有关……
然而一声稚嫩的尖叫却再度打断了他的思考。
泡泡枪被随意地丢在一边,小孩子们四散逃跑,所幸导致他们尖叫的罪魁祸首并没有打算伤害他们。贤人下意识地将飞羽子拉到自己身后,缠绕着雷电的圣剑被他拿在手中,他看向再度出现的怪人。
“找到你了交换。”
一下一下地挥舞着利刃一样手臂的怪人,对着神山飞羽子发出了阴森的笑声。
神山飞羽子一瞬间觉得天旋地转,强烈的失重感突然袭击了她,她下意识地抓紧了手掌下的毛绒边缘——毛绒?飞羽子定睛一看,发现让自己心头猛的一跳的罪魁祸首是一条黄色的飞毯。犹如童话幻想般不可思议的飞行物嗖地从贤人的背后飞出,以如同他本人那样雷霆般迅猛的速度将她卷在其中,托上半空。
“咦咦咦咦咦咦?!?!”
发出迟来的惊叫,飞羽子死死抓住她唯一能抓住的毯子。假面骑士与怪人的战斗被飞毯隔离在地面,显然是贤人在发现怪人没有飞行能力之后做出的最能保护其安全的决断。
现在不是因为高度而恐慌的时候了!飞羽子朝下方的战场探出头去。不同于第一次遇到瓦尔多时对方那明显是试探占多的动作,交换瓦尔多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要取她性命。然而飞毯稳稳当当地将她托起,带她逃离瓦尔多拼命伸出的利爪,变身成为假面骑士Espada的贤人的攻击也不断打断着瓦尔多的企图。敌人很快意识到了比起直接去攻击无法触及到的飞羽子,让贤人失去控制飞毯能力要更加合理。于是怪人卑鄙地挥动手臂:
“库达克们!”
一瞬间飞毯下方的战场多出了许多手持插销一样武器的士兵。数量太多了,贤人谨慎地暂时拉开了距离,飞毯也被他控制得朝后方移开。瓦尔多在此时此刻发出一声笑,紧接着对方双肩上的书页疯狂翻动,两页纸张在空中交换,飞羽子只觉得白光一闪,死死抓住飞毯的自己就已经处于名为库达克的士兵中心。
“咦……?!”
原先自己所在的空中有一只库达克从空中坠落摔在地上,怪人的利爪就已经在自己面前。
“飞羽子!抓紧!”
所幸贤人反应迅速,飞毯以一个刁钻的角度避开了怪人的攻击,以过山车一样的大幅度转弯重新飞上天空。Espada在这一瞬间逼近瓦尔多,雷鸣剑黄雷直击敌人面门!
“交换!”
书页再次从空中交换,库达克代替瓦尔多遭受了这一暴击,而瓦尔多出现在了原先库达克所在的地方,正在重整旗鼓准备下一次的进攻。
原来如此!肩膀上的书页交换就可以将两个人的位置交换……也就是说贤人的猜测果然没错!
还没来得及告诉贤人这个好消息,新的交换已经接踵而至。所幸飞羽子已经掌握了驾驭飞毯的诀窍,于是双手握紧飞毯的角落紧紧趴在上面,在飞毯巧妙的躲避下重新回归高空的安全地带。
然而战况也仅仅是势均力敌,瓦尔多的进攻策略主要分为将飞羽子交换到身前与使用库达克躲避贤人的攻击两种。同时操作飞毯与尽力攻击怪人极大消耗了贤人的体力,在飞羽子第十次被交换到怪人面前的时候瓦尔多的利爪已经能够蹭过飞羽子的脸颊。她的惊叫声显然让贤人稍微有些着急,动作稍微乱了一下,被库达克的武器狠狠击在腹侧。Espada翻滚出去,雷鸣剑黄雷一瞬间脱手。
飞毯似乎因为贤人的受伤失去了先前的灵活,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有惊无险地度过瓦尔多的攻击。察觉到不妙,贤人试图站起身来重新拿起圣剑吸引瓦尔多的火力,然而书本已经开始翻动,待交换的书页已经升入空中——
“呜哇?!这、这是什么交换!”
黑色的影子从天而降,蒙在瓦尔多的脸上,对方手忙脚乱的动作触碰到了空中待交换的书页,于是两页纸张重新落回各自的位置,白光转瞬即逝,瓦尔多与飞羽子并未交换位置。瓦尔多终于将罩在脸上的障碍物扔在地上的同时,黄色的雷电已经来到了眼前。
“不、不妙交换!!总、总之先逃到那边的世界去交换!!”
语气中是显而易见的慌乱,书页在最后关头疯狂翻动、交换、融于彼此之中。黄色的落雷击溃了留在原地惊慌失措的库达克们,但最重要的敌人已经逃走。
在一地库达克们的爆炸中,富加宫贤人解除了变身。他弯腰捡起关键时刻拯救了飞羽子的黑色障碍物——贝雷帽,将它递还给悠悠落地的飞羽子:
“帮大忙了,飞羽子。”他笑着说。
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飞羽子拍了拍帽子上的灰尘,将这顶刚刚被自己扔下的命运多舛的帽子戴回自己的头上,稍微有些得意地笑了笑。
那边的世界啊。
脑海中回忆着瓦尔多逃跑前所说的话,飞羽子再度挂念起被留在她们的世界的贤子。是去了那边吗?贤子姐姐现在还好吗?她没有办法不去担忧。
从飞毯上一跃而下的时候,飞羽子的鞋子触碰到了什么东西。她低下头,发现那是一个半个巴掌大的、毛茸茸的、怀抱着火红果实的、黄色的小刺猬。
“……贤子姐姐?”
那是她所送给富加宫贤子的、本应挂在贤子背包上的毛绒挂饰。
#
神山飞羽真握住竹刀,与富加宫贤子面对面。
女孩子尚未编完的麻花辫仍然垂在身后,握住竹刀的架势却丝毫没有放松。飞羽真稍微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行动。
先前贤子说要和他一起战斗的时候,飞羽真只是没能反应过来一样地眨了眨眼睛。不是不想和贤人一起战斗……不如说如果能再次和贤人一起战斗将是想一想就会开心得笑出声来的事情。但富加宫贤人是从小勤奋修行的剑士,连莲那样的家伙都会心服口服的类型,富加宫贤子只是今天第一次见到米吉多的普通人。
而且还是比我小上这么多的女子高中生……
飞羽真想。
说他没有因为贤人先前的离去而留下一定的心理阴影的话,他自己其实也不是很相信。所以贤子提出要直面怪人的请求时,尽管他并没有立刻表现出来,贤子也一定看出了他的抗拒。但他了解贤人、也因此了解贤子,对方认准了的事情就一定会贯彻到底。所以富加宫贤子只是以严峻的表情点了点头,说了句:我知道了,我会证明的。
结果就是,演变成了两个人在似乎是与真理之剑所对应的、平行世界的剑道馆相互对峙切磋的现状。
“那么,如果我赢了,就请将那把雷鸣剑借给我,让我和你一起战斗。”
严谨地重申了一下对决的筹码,贤子摆好了架势。于是飞羽真回敬了对她的认真所应有的尊重:
“嗯,就这么办吧,约好了。”
在两个人朝彼此攻去的前一秒,飞羽真想起自己刚刚成为炎之剑士时与贤人的比试。贤人纠正了他的一些错误姿势,游刃有余地招架住了他每一次绞尽脑汁的进攻。有时贤人甚至会将一只手背后,面对飞羽真不服气的表情露出笑容。
我要不要像贤人那样留手……!
回忆被骤然打断,盘算也被半路掐断,飞羽真只觉得身体突然失去了平衡,空气被迅速划开的声响在耳旁绽开。意识到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仰面躺在地上,后脑勺传来刚才狠狠敲击地面的钝痛。贤子的竹刀指向他的脖颈,对方的发辫甚至没有散乱开。
“先拿下一局。”她言简意赅地宣布了胜利。
“诶?咦??”
从地板上翻身而起,飞羽真有些惊讶地对上贤子的双眼。原、原来如此,是我轻敌了吗……!是、是这样啊,如果是莲的话大概就会说“果然贤人君在哪里都很强!”这种话吧!
并非一定要阻止富加宫贤子加入战斗地、或许更多是出于久违的与贤人一起训练的快乐地,神山飞羽真从地上翻身而起,以更为认真的态度握紧了刀柄。
右臂弯曲,贤子轻松挡住了飞羽真最后的偷袭。她好像早有预料一般地向旁边躲开一步,巧妙地借力打掉了飞羽真手中的竹刀。异世界的剑士带着“是怎么发现的?!”的慌张挥舞着双手保持平衡,却还是一个没站稳摔在了地上。
有输有赢的比试在此刻彻底决出胜负。
“为什么会知道?难道贤子能看到未来吗?!”
干脆坐在地板上的飞羽真发出不可置信的抗议声,“而且连发型都没有乱……难道说还是留手了?”
看着对方这幅宛如见了鬼一样的表情,贤子笑着解释了一下:
“就在前两天,飞羽子也想出了同样的偷袭方式。”
经过这些比试,她差不多摸清楚了飞羽真的进攻方式。对方并不是和自己一样从小就在努力锻炼,大概是和飞羽子一样半路入门。比起精湛的剑技他和她都更擅长以意想不到的奇思妙想出奇制胜,放在那边的世界,或许就是更加擅长借用名为奇幻驱动书的力量而达成更好的效果吧。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盘腿坐在地上点头的飞羽真看起来像一只巨大的边牧,同样的偷袭手法与相似的神情与动作让贤子终于能够彻底将友人的脸与面前的男人重合。她长长出了一口气:
“虽然这话现在说起来可能有点晚……但现在我完全相信了,你确实是飞羽子,平行世界的飞羽子。”
飞羽真发自内心地笑起来,并没有多说些什么。按照约定,她会借用那把属于已经逝去的“自己”的圣剑帮助飞羽真打败怪物,好快快让飞羽子回到自己身边。她将右手伸向仍然坐在地上的飞羽真,想把对方拉起来,但飞羽真只是指了指她的肩膀:
“肩膀,终于放松下来了。”
“……什么?”愣了一下,她问。
“从那个奇怪的米吉多出现之后你就一直紧绷着吧,现在终于稍微放松一点了。”自然而然地伸出手去,飞羽真借助她的力量站起身来,接着解释,
“即使我说同伴一定会保护飞羽子,贤子你也不会放心的吧?我知道的。能像这样放松一点真的太好了。嗯——这样我挨的这些打就值得了呢!”
用玩笑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飞羽真走向自己随身携带的雷鸣剑黄雷。他的双手拂过身为富加宫贤人遗物的剑身与剑柄,而后将它郑重地交到了贤子的手中:
“……能再和你一起战斗,我很高兴。”
他说。
稍作休息之后,贤子打算带飞羽真先回去,等待怪人的出现,争取能够尽快战胜这个超常识的怪物,好让飞羽子回到自己的身边。她穿好鞋子,伸手去拿自己的背包,却突然愣在了原地。而后她快速地拿过那个精致的小包,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来回翻找,表情逐渐变得凝重。
“怎么了吗?”飞羽真探出头来。
“不见了……飞羽子送给我的挂饰不见了。”
无论翻找多少遍结果都是一样的,那个怀抱着火焰一样果实的刺猬挂件所该在的地方空空如也。
没有半点犹豫,贤子抓起自己的背包跑向她与飞羽子分别的树下。飞羽真也意识到了对方遗失了什么珍贵的事物,于是跟在了她的身后。路上贤子向他仔仔细细地描述了飞羽子的礼物的模样,两个人在绿色的草地上仔仔细细地翻找,仍然没有任何收获。
就在这个时候,空间开始扭曲了。
像是虚空中有一只手将周围的景物通通捏成了一个漩涡,那毫无疑问是通向异次元的大门。贤子被这样奇异的景象一下子吸引住,甚至差点忘了寻找飞羽子的挂饰。
如果,从这里进去的话,可不可以……
她朝着漩涡伸出了手。
与书页疯狂翻动的声音同时响起的是飞羽真“危险!”的惊呼,而后是巨大的拉力。贤子微微回神,发现自己正被飞羽真从传送门的面前拉开。飞羽真拿起随身携带的奇幻驱动书,警惕地看向缓缓打开的大门。
先前袭击过他们的怪人从门中跌了出来。
“……?”
怪人显然身负重伤,在看到他们的一瞬间比他们还要慌乱。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贤子握紧飞羽真借给她的雷鸣剑黄雷,飞羽真举起自己的勇气之龙,战斗一触即发。
“可恶……先撤退交换!”
然而危机转瞬即逝,趴在地上的怪人肩膀上的书页如同被风侵袭一般剧烈地翻动着,两页书页交换,在转瞬之间就已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个无所适从的、手持插销般奇异武器的机械士兵茫然地左顾右盼。它在看到飞羽真和贤子的一瞬间发出一声惊叫,而后头也不回地钻进了漆黑的洞穴。
怪人就这样突兀地消失了。
保持着警戒的姿势,飞羽真有些困惑地四下看着,不敢将圣剑放下。贤子走到怪物消失的地方仔细查看,仍然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就在她疑惑之时,有什么东西轻轻亲吻了她的额头。
那是一架不知从何而来的纸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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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羽子朝着空无一人的地方大喊着贤子的名字,在明白这里并没有除了她和贤人以外的人的事实后终于停下了脚步,略显失落地站在了原地。贤人走上前去,飞羽子就将手中的挂饰展示给他看:
“这是上个星期我送给贤子的礼物,”她说,“虽然也有可能是和我一起被交换过来而当时的我没能发现的情况,但不由自主就……”
“总而言之,上一次遇到瓦尔多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这个,对吧?”
得到了飞羽子的同意,贤人将挂饰接过来。看上去很像是尖针刺猬奇幻驱动书的可爱版,他将挂饰翻来覆去地查看,试图从中找出它到底是何时出现在这里的线索。树下发现的挂饰、两次出现在树下而又消失的瓦尔多、飞羽子与贤子在树下分离……
贤人整理着思路,缓缓开口:
“无论怎么样,交换似乎都是在这里发生的。”
飞羽子立刻领会到了他得出这种结论的原因,女孩子扶住下巴,和他一起思考。也许有什么类似于传送门被设置在了这里?她提出来,贤人也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就算不知道交换什么时候发生,也许我们可以给贤子留信在这里?在那边的贤子很有可能会收到?”
“如果交换真的会在这里发生的话。”
一定程度的情报交换很有必要,更何况飞羽子也迫切地想至少向贤子传递自己的平安。事不宜迟,两个人甚至召唤出飞毯代步回书店拿好纸笔,飞羽子在信纸上简单写下自己从追逐帽子到现在的情况,并将自己和贤人有关怪物的情报和交换可能在树下发生的猜测一并写了进去。
我很安全。飞羽子写,所以,我一定会回到你身边,约好了。
“一定……会回去、吗?”
“嗯?这句怎么了吗?”
听到贤人轻声念出了她写在信纸上的最后一句话,飞羽子扭头看向一边的贤人,对方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过多解释。飞毯再度被召唤出来、书店今天大概不会再营业,贤人带着飞羽子再度赶往约定的树下。
在贤人打算帮忙将叠好的信纸放在发现挂饰的地方时,飞羽子叫住了他。
“我是追着帽子被交换的,”她说,“所以,如果能模拟一下当时的情况的话……”
“我明白了。”
明明没有说完,贤人却仿佛懂得了她的意思。但是要怎么样才能让信纸像是飞羽子当时那样乘着风奔跑着离开这里……啊。
““纸飞机!””
两个声音重合在一起,飞羽子兴致勃勃地拿起信纸准备对折。据她所说在她们还是孩子的时候曾和贤子还有露娜一起进行过纸飞机大赛,露娜的纸飞机最精致、而贤子的纸飞机飞得最稳当,由她提议三个人凑在一起研究将露娜号纸飞机的优点和贤子号纸飞机的优点结合在一起的飞羽子号纸飞机,最终也还没有进展。
“我记得折法是……”
贤子号纸飞机在这里显然更合适,绞尽脑汁思考那个下午拆开贤子的纸飞机时的情况,飞羽子拿着信纸冥思苦想。贤人将她手中的信纸接过来,替她折出了下一步。
“是这样吗?”贤人问。
平行世界的富加宫们或许都是纸飞机的好手,信纸在贤人的手中很快变成了熟悉的那架贤子号纸飞机的模样。飞羽子对贤子号纸飞机的还原度表达了高度赞美,她甚至鼓起了掌。
准备工作已经就绪,贤人朝飞羽子点了点头,轻轻将纸飞机投掷了出去。
那一瞬间他看到了七彩的肥皂泡。它不知从何而来,缓慢地漂浮在纸飞机前,与纸飞机飞向同一个方向。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与奇幻世界息息相关的七彩的肥皂泡,直到纸飞机的尖端触及到它。
啪。
纸飞机消失在半空中。
“成功了!!”
耳边传来飞羽子兴高采烈的喜悦呼声,贤人却仍然死死盯着纸飞机与肥皂泡消失的地方。飞羽真、飞羽真、你在那里吗?
他的疑问得不到回答,他只能盯着那个方向,不自觉地将飞羽真的名字念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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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开纸飞机,飞羽子的字就像是礼物一样跳跃出来。
贤子一瞬间因为松口气而放松身体,她向后倚靠在那棵树的树干上。太好了,太好了,飞羽子没事。她满心都是这么一个念头,以至于双手颤抖几乎没有办法好好阅读。最终想要知道飞羽子对自己说了些什么的渴望让她稳定住双手,她把信的内容读给飞羽真听。
“我遇到了、平行世界的你!
“贤子在这边是男性哦!是叫贤人,不过这边的我也是男性,叫飞羽真。只是飞羽真因为一些缘故处于和我们不同的另一个世界,说不定和我现在的情况还蛮相似。……”
飞羽子以轻快语气记述着自己的经历,没事的,我没事的,男性的“贤子”非常可靠,虽然是遇到了怪物,但“贤子”非常厉害哦,所以不用担心。她将自己的遭遇描述得好像是什么奇幻童话的冒险故事,故事中会出现恶龙、邪恶的女巫,但主角总会取得胜利。
所以,没事的,我会回到你身边的。
到那个时候再来为贤子姐姐编发辫吧?
神山飞羽子向富加宫贤子如此约定。
贤子慢慢顺着树干坐下,一遍又一遍读着飞羽子的来信,想象着飞羽子因为冒险而兴高采烈的样子,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抱歉、可以让我看一下这封信吗?”
身边传来和自己情绪完全不同的声音,贤子愣了一下,将飞羽子的来信交到了平行世界的他的手中。飞羽真甚至算得上有些焦急地接过信纸,用拇指指腹划过飞羽子来信的某一段。贤子凑过去看,发现那是关于平行世界的自己的记述。
“贤人……怎么……”
有些语无伦次的自言自语,贤子也终于意识到了违和之处:平行世界的自己理应已经不在人世。
那么飞羽子去了哪里?遇到的到底是什么人?
先前因为飞羽子安全下来的放松感已经荡然无存,那边的贤人真的是真正的贤人吗?飞羽子是否其实还处于危险之中?他、不、“我”真的能够保护好飞羽子吗?
太多的问题再度充斥她的大脑。
“要写回信吧?”
思虑的气氛似乎也传达给了身旁的飞羽真,对方深吸一口气将视线从提到贤人的那几行字上收回,转而对她重新露出笑容,试图缓解她的紧张。意识到这一点的贤子为自己给对方添了麻烦而感到有些抱歉,慢半拍才回答:
“嗯?……嗯,当然。也得把我们这边的情况告诉飞羽子才行。”
“那就开始吧!”
取下随身携带的笔,飞羽真又从口袋中的小册子上撕下几页交给贤子。她也学着飞羽子的样子试图讲述自己所遇到飞羽真往后的事情,但怎样也无法学出飞羽子的语气,况且飞羽真的小册子书页不如稿纸面积大,她只能尽可能精简自己的语言。
她最后写下刚刚看到受伤的怪物的情况:如果如同飞羽子提到的怪物受伤后会进行世界交换来看,想要真正解决怪物,也许需要我们从两边进行接力。
她还有很多很多想对飞羽子说的话,但信纸只比巴掌大不了多少,交换情报就几乎写满了正反两面。她的心情与飞羽子的安危相比不值一提,所以她只是尽可能地讲述着有关怪人的情报,希望能让飞羽子早日回到身边。
剩下最后一行时,贤子才终于停住笔:
“你也一定有想对那边的我说的话吧,飞羽真。”
要写什么?你还活着吗?现在在哪里?是怎么回到大家身边的?但信纸只剩一行,装不下如此多的疑问,于是飞羽真只是写下了他心中最强烈的念头、他唯一真正想对贤人说的话——
“'你没事真的太好了,贤人。'……?”
读出明显字迹不同的最后一行,飞羽子看向贤人。他们在树下蹲守好几个小时,久到太阳已经西沉,才终于等到纸飞机的回信。拆开真真正正的贤子号飞机,她与贤人一同分享回信。
“……飞羽真……你真的在那边…………”
在认出飞羽真的字之后富加宫贤人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极其复杂。他抱来了整整一袋稿纸,写了很多很多疑问、很多很多想对飞羽真说的话。纸飞机折了一架又一架,贤人却还在神情恍惚地工作着。
但是没有一架纸飞机再次穿越世界的边界、
同样,他们也没再收到第二封纸飞机的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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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们终于接受不会再有回信的现实时,富加宫贤人的表情一下子变得相当忧虑。飞羽子看着这样的他心里咯噔一声,仿佛能透过看不见的交换之门窥见贤子姐姐相似的模样。在现下的情况或许安抚了贤人就是安抚到了贤子,飞羽子点了点头。
“只要打败刚刚的怪人,我和在那边的飞羽真就能交换回来了吧?”
她向仍然盯着纸飞机最开始穿越过去的方向的贤人搭话。对方慢半拍才反应过来她在问些什么,贤人转过头来,对她露出一个算得上安抚的笑容:“嗯,是这样没错。所以不用担心,我一定会让你回到……”
“不是这个、不止是这个的问题啦。”飞羽子笑着摇了摇头,朝贤人伸出一只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女孩子用笃定的语气继续说着,“所以,只要那边的飞羽真回来了,再去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吧?不用太担心了,贤人。”
明明自己才是年长的那一个,现在却被还只是高中生的孩子安慰,贤人稍微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飞羽子却又像是没什么危机感一样哼着歌开始往回走。迈出两步后发现自己还没有完全记住回书店的路的飞羽子回头稍微有些尴尬地看向现任代理店长,于是再也没有什么在这里胡思乱想的余地了,贤人走在了飞羽子的身侧,想要将她暂时带回安全的地方。
“贤人你之前说的……最后的决战,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像是想要更多了解这边的事情一样,飞羽子问。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贤人将当时只是简要提起的决战向飞羽子解释了一遍,考虑到平凡高中生的承受能力,他将艰辛的部分轻描淡写地盖了过去。说到飞羽真的消失的时候,他稍微顿了一下。那之后世界就恢复了和平,大概是半年之前的事了。他最终这么总结。
其实他确切地记得飞羽真消失的那一天,甚至能够计算出那是多少天以前的事情。但说出具体的数字会让伦太郎他们担心他的精神状况,所以他也只告诉了飞羽子大概的时间。
“不相信吗?”
“嗯?”
突然传来飞羽子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贤人有些疑惑地看向她。女子高中生手里把玩着刚刚捡到的刺猬挂饰,好像只是随口自言自语。是在想那边的我的事情吗?他思考着是不是该说些什么,飞羽子却继续说:
“贤人不相信这边的‘我’吗?”
这就明显是在和自己搭话了。然而话语中的意义贤人却还没有完全明白,但他还是给出了毫无迟疑的回答:
“怎么会。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嗯——因为是我的话,一定会这么说吧,”伸出右手,飞羽子握紧拳头,翘起尾指。她将约定的手势朝向贤人的方向,压低了声音,显然是试图代入男性的自己的说话方式:
“‘我一定会回到你身边的,约好了。’”
有这么说过的吧?‘我’的话一定会这么说的吧?她笑着说。
贤人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飞羽真会做出这样的约定。哪怕世界逐渐消散的时候他已经没有力气发出声音,他也在看向他努力做出口型。约好了。他从飞羽真努力的动作里只解读出了他最熟悉的这句话,但如果能听到声音的话,飞羽真做出的一定会是飞羽子所说的约定。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不会消失的。这是他和飞羽真之间的约定。
“……我不是不相信这个,”他说,“飞羽真约定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但那会是什么时候?
总以为明天飞羽真就会回来,所以想要在他回来之前照顾好书店和常客的孩子们。一开始被孩子们追问飞羽真去了哪里的时候他也会不知如何回答,但这些都是孩子们、大家记得飞羽真的证明。飞羽真决战前写下的稿件印刷出版、他代替飞羽真收到了样书;飞羽真的作品参加长谷川一圭奖的评选、芽依代表他处理好了一切。他努力将书店保持着飞羽真经常使用的模样,但在这半年间作为新客光顾书店的孩子迷茫地问他:
贤人哥哥,飞羽真是谁呀?
飞羽真一定会回来的。
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后天、也许是下个星期,也许是一年后……
也许是几十年后?也许是百年后?
他没能回答孩子的问题。
“……原来贤人是对自己没信心啊。”
“诶?”
即使是他也没能一下子跟上飞羽子的思维跳跃,与飞羽真如出一辙的女孩子不知何时拦在了他面前,与他面对面抱住双臂。夸张地叹了口气,飞羽子指了指自己:
“我现在也是每时每刻都在想要怎么才能回到贤子身边,并且也有在为此努力的!所以‘我’肯定也是一样。‘我’也肯定会思念着贤人你而努力达成约定的。一定用不了太久的。
“真是的,贤人你不要小看了‘我们’对‘你们’的心情啊!”
气鼓鼓地下结论,飞羽子义愤填膺地说:
“无论是贤人还是贤子,都对自己的魅力有点正确认识啦!”
手握雷鸣剑黄雷,贤子挥舞起异世界的圣剑,试图习惯真刀真剑与练习用竹刀手感的不同。飞羽真手握火炎剑烈火作为对手,吸了口气看向收到纸飞机后就再次紧绷起肩膀努力为战斗做好准备的异世界的友人,友善提醒对方要不要稍微休息一下。
“不了,谢谢你。”摇了摇头,贤子站稳身体,重新挥下一剑,给出了飞羽真意料之中的回答。不过话说起来贤人以前也是这样没命地练习吗……输了!与贤人共训时间不长的半路入门的小说家目瞪口呆。
“但休息也是很重要的,在米吉多出现之前保持体力也是很有必要的!”
看到贤子明显气喘吁吁也仍要继续的样子,飞羽真据理力争。似乎把这一提议当作飞羽真自己想要休息的委婉说法,贤子最终点了点头,放下了圣剑。确实也累了的飞羽真长出一口气,就地盘腿坐在草地上。
被交换到这边的世界之后,芽依手中那样方便的显示米吉多位置书本的优势不复存在,贤子又实在挂念异世界的飞羽子的安危。于是他们干脆等在两次怪人出现的树下,等待着怪人再度出现的下次与异世界的他们联手解决问题。
贤子停止练习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再度检查自己的发辫有没有散开。尽管已经非常努力,但在如此剧烈的运动中没有散型已是奇迹,稍微有些凌乱也是无可避免的情况。但贤子仍旧为这件事烦恼,飞羽真看向从口袋中拿出小镜子的女孩子,终于有机会问出从一开始就相当在意的问题:
“是和露娜一样的发型吗?”
“嗯。”仔细检查过后,贤子回答,“飞羽子突发奇想说要一起编露娜的发型拍给她看,但是……”
后面的事情飞羽真已经清楚。
女子高中生吗……真好啊!
确实是没有想过的事情。并不是没有构思过以身为自己和贤人性转的女孩子为主角的故事,但他还没来得及考虑具体外型的问题。他时常会讲究帽子与服装的搭配,也经常会注意到芽依会根据服装的不同搭配发型。那‘我们’是不是也是这样?平常是怎样的发型?兴致勃勃地问贤子这个问题,他干脆拿出纸笔记录。
飞羽子倒是和自己一样关注发型与衣着的组合,相比之下贤子就会更加随意一些,经常披散着长发,训练的时候会将头发束起。闲暇时飞羽子会缠着贤子和自己一起尝试更加复杂的发型,因此飞羽子的小包中经常会带着梳子、头绳与发卡。除此之外两个人也尝试过可爱的指甲油、也留下过大头贴。贤子说起自己的青梅不由自主地就露出微笑,她拿出自己的手机,向飞羽真展示她和飞羽子的日常生活。
好青春。
想法很多,但最终脑海里还是这个。飞羽真看向贤子展示的她与飞羽子还有露娜一起在烟花下穿着浴衣的夏日合影,难得有些羡慕。三个女孩子在普通的世界里面普通地长大,即使分别也能有联系的手段,可以像这样一同在月光下欢笑。
一定会有机会的,他对自己说。以纸飞机来看,贤人就在原先的世界等自己回去,露娜也还活着,尽管还没有头绪,像这样一起欢笑的日子也一定会来临的。
飞羽真自顾自点了点头,又想起来这样的举动显得太过突兀,因此小心翼翼地看了贤子一眼。万幸的是贤子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女孩子仍然盯着合影中飞羽子的脸,无意识地握住雷鸣剑黄雷的剑柄。当然知道她又在担心些什么,飞羽真用轻快的语气说:
“贤子你也可以对‘自己’更有自信一点哦。”
“我对自己有自信也没有什么用吧,飞羽子可是在那样一个危险的世界。”
来自危险世界的神山飞羽真沉默,按照自己的兴趣来看神山飞羽子小姐比起因为危险而恐惧不如说可能更沉浸于探索神奇世界的乐趣之中。飞羽真毫不怀疑如果对方也带了记录的笔记本的话,一定已经装了满满一本书的故事,迫不及待想要带回来分享给贤子。但贤子的忧虑他当然也能够理解,毕竟贤人就是这样的。于是他回答:
“没关系的,‘你’一定会保护好‘我’的,对吧?”
“但是……”
“没什么‘但是’啊,”佯装生气地打断了贤子,飞羽真自己又笑出来,“贤人可是非常可靠的剑士!我刚做剑士的时候,和贤人一起迎战庞大的食人鱼怪人群……”
飞羽真当然是和飞羽子一样讲故事的好手,一场战斗被他描述得惊心动魄而又跌宕起伏。神山奇幻书屋的店长在最后一拍双手:就是这样,故事完!被他夸张的表演逗笑,贤子也终于熄灭了手机屏幕。但舒展开的表情又在一瞬间凝重起来,贤子看向手中的雷鸣剑黄雷。不是剑士也没有奇幻驱动书的我只能将这把重要的圣剑当作普通的武器来使用了吧。她说。
“如果……我是如你所说的富加宫贤人那样优秀的男性剑士就好了。”富加宫贤子喃喃自语。一定能更好地保护飞羽子吧。她说,而且飞羽子也会更喜欢男性吧。
为什么会这么想?飞羽真有些哭笑不得,完全没想到走向会变成这样。但既然听到了这里他就不能对贤子如此离奇的想法坐视不理,不如说如果这边的自己回来之后听到这样的话可就误会大了!于是飞羽真赶快坐好,问:
“贤子你会因为我是男性、还是剑士就会更喜欢我吗?”
贤子相当困惑地看他一眼,坚定地摇了摇头。为了防止被当做性骚扰变态,飞羽真快速地说出了接下来的话:
“因为你是你才会被‘我’——被飞羽子喜欢,那么‘我’也是一样的。”
最终他哭笑不得地总结:
“贤子,对自己、或者说对飞羽子,也可以更有信心一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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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换瓦尔多现在斗志昂扬。
封闭王朝的士兵渴望得到上司的夸奖,如果能得到博克瓦乌斯大王的赏识那再好不过。他是从交换世界的齿轮中诞生的瓦尔多,注定可以利用交换的能力立功。如果能够侵略了奇幻世界,那必定是瓦尔多历史上最浓墨重彩的一笔!但要侵略奇幻世界,现居奇幻世界的守护者神山飞羽真的存在就十分麻烦。他从伊治鲁迪大人那里听说过织女瓦尔多的凄惨下场,不得不忌惮剑士们的力量。
不过交换瓦尔多是交换瓦尔多,能够将两个不同世界中的对象进行交换。既然作为剑士的神山飞羽真难以攻破,那就将他与平行世界的他相交换!这样平行世界的普通人会被圣刃世界认可为奇幻世界的守护者“神山飞羽真”,普通人类不足为惧,奇幻世界已如无人之境,只等封闭王朝来侵略。
想象着升职的交换瓦尔多制定了周密的作战计划,大致分为三步:将神山飞羽真与神山飞羽子交换,杀死神山飞羽子,侵略奇幻世界。计划天衣无缝,完美无缺,库达克们鼓掌助威。
唯一的问题在于库戴迪斯特无法一同前来,但交换瓦尔多相信自己的实力。他在神山飞羽子的世界与神山飞羽真的世界建立交换通道,以便在意外情况下逃窜到相邻世界躲避致命一击。做好了充足准备的交换瓦尔多在博克瓦乌斯大王御前立下军令状,带着库达克们雄赳赳气昂昂地开始了自己的宏伟计划。
然而在计划的第一步就超出了想象:交换倒是如期发生了,奇幻世界却仍处于神山飞羽真的守护之下,被交换到神山飞羽子的世界的是过去的神山飞羽真。
耍赖啊!!有刃王剑了不起啊交换!!
很想这么对神山飞羽真抱怨,但对方闭门不出,对交换瓦尔多的气急败坏充耳不闻。计划修改,先将神山飞羽子杀死,再进行一次交换就好。然而这样的计划也被中途杀出来的雷之剑士富加宫贤人打断,他只好启动交换通道逃走。但交换瓦尔多是不屈不挠的瓦尔多!是敢于为封闭王朝开辟疆土的瓦尔多,交换瓦尔多重振旗鼓,重新杀来,势要一雪被神山飞羽子一帽子糊倒的前耻!
交换瓦尔多斗志昂扬地隐藏着自己的身形。
交换瓦尔多选择的交换通道安放点对于两个世界的神山们都有着特殊的意义,他相信飞羽子一定会回到这里。库达克们轮流看哨,在经过漫长的、交换瓦尔多差点都要睡着了的等待之后,神山飞羽子果然出现在了这里。
“机会交换!”
女孩子背对着他们绕着那棵巨大的树来回寻找,好像想要找到回去的方法。交换瓦尔多谨慎观察,到处都没有发现雷之剑士的身影。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作为封闭王朝的士兵就要敢于冲锋!啊,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像个伟大的反派那样闪亮登场,就说——
“找到你了!”“找到你了交换……咦?”
台词好像被人抢先,交换瓦尔多的动作顿了一秒。带着帽子的女孩子猛的转过身来指向他大喊出和他一样的台词。交换瓦尔多十分愤怒,用手指指着别人相当不礼貌交换!你们这样还算周日早晨的英雄吗交换!然而还没等他把说教的话说出口,雷电噼里啪啦作响的声音已经从天而降。
“呜哇!!”
四散逃开的库达克们被交换瓦尔多交换来承受雷之剑士的一击。乘着飞毯埋伏在半空中的剑士一跃而下,飞毯在一瞬间又卷起作为诱饵的神山飞羽子重新冲上云霄。交换瓦尔多在牺牲了三个库达克的惨痛代价下勉强与雷之剑士拉开距离,然而以迅猛攻势为特长的富加宫贤人一击闪到了他的面前。
“!!”
避无可避,交换瓦尔多吃下了雷霆一击。假面骑士Espada近身时他发觉对方的模样好像和先前有些不同,不再是一半黄色一半白色,假面骑士的身影变成了一片纯粹的金色。
“一、二……三本书交换!!”
一册就已经不敌,三册更是艰难。交换瓦尔多虽然是勇往直前的瓦尔多,但也是能屈能伸的瓦尔多,显然无法在这里拿下神山飞羽子,那就先逃命来日再战!交换的通道已经打开,他慌忙逃之夭夭。
“飞羽真,交给你了。”
在他逃走之前,他好像听到富加宫贤人这么说。咦?诶?那么……
还没来得及有具体的猜测,交换的大门已经在眼前张开。首先映入眼中就是茂密的参天大树,紧接着是盘旋的红色巨龙……红色巨龙??咦??我在哪交换?我入侵奇幻世界了吗交换??
“Don't Miss it——”
犹如环绕音响般的变身音效传来,交换瓦尔多还没站稳身子,灼热的烈焰已经向他袭来,银白色的骑士立于勇气之龙下方,手臂上的超华丽推进器蓄势待发。龙纹骑士仿佛和对面的骑士商量好了一样站在这里堵住他的去路。
“怎么会?!?!你、你们是怎么交流的交换?!”
交换瓦尔多大惊失色,身后库达克们匆匆忙忙和他一起穿过通道来到本应是普通人的世界。神山飞羽真跃上勇气之龙,毫不留情地俯冲而下,以火焰开辟道路,朝还在愣神的交换瓦尔多攻击过来。在巨大的冲击力将交换瓦尔多击飞出去的时候,他听到骑士对他说:
“可能是我和贤人的默契吧?”
交换瓦尔多丢下库达克们,再度逃进交换通道。
这一次交换瓦尔多没有着急着立刻进入神山飞羽真的世界,他巧妙地藏匿在通道中观察情况。富加宫贤人仍然没有解除变身,戒备地寻找着他的踪影,时不时与坐在飞毯上的神山飞羽子交流几句。交换瓦尔多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显然不可能是对自己有利的东西。身边的库达克们已经不剩多少,不能再被动地抵御进攻,交换瓦尔多决定一击制胜!
在假面骑士Espada背对他的间隙中,交换瓦尔多带着库达克们冲出来,施展着自己的特殊能力,一个库达克被他送上天空,神山飞羽子连同飞毯一起被交换到他的面前,交换瓦尔多伸出手上的利爪,准备一击夺取飞羽子的性命。
咦?
意料之外的情况再度出现,神山飞羽子并没有露出像是先前那种惊慌失措的表情。女子高中生站在飞毯上,得意地笑着,和她一起被交换过来的还有——好多尖刺?!
被扎成尖针刺猬的具象化表现,交换瓦尔多发出一声哀嚎,无暇顾及已经来到自己面前的神山飞羽子。战术安排人神山飞羽子小姐朝怪人比出一个胜利手势,随即抄起贤人找来的真理之剑剑士们练习用剑,在飞毯的加速中朝着交换瓦尔多的腹部砍去。
“作战成功!啊……通道在那里!贤人你看到了吗?”
在不偏不倚地击打进洞的时候,交换瓦尔多也听到了神山飞羽子的声音。
几乎是从通道中滚出,交换瓦尔多感到晕头转向。库达克们已经一个不剩,不能再次使用交换技能躲避攻击;不知为何两边的骑士配合仍然如此紧密,交换通道的逃跑之计也形同虚设。交换瓦尔多狼狈地从草地上爬起来,转眼间就看到落雷袭来,恍惚间不知自己到底在哪个世界。
“把飞羽子、还回来——!”
压抑着怒火的声音袭来,交换瓦尔多终于能够看见手握雷鸣剑黄雷的人究竟是谁。富加宫贤子的剑上萦绕着与Espada相同的黄色雷电,剑道部的王牌之一向前迈出一步,第一下击打在腿部、第二下击打在侧腹,交换瓦尔多想要拉开距离,但贤子步步紧逼。在终于逃无可逃之时,他看到富加宫贤子高举圣剑,用力挥下最后一击——
交换瓦尔多再次跌进通道。
再没有什么悬念、交换瓦尔多的升职梦注定被葬送在遥远的异界他乡。通道的两个出口都有假面骑士看守,他在其中像一个羽毛球一样被从这侧打到那侧、从一个人的剑下送往另一个人的剑下。等到他终于无法爬起来的时候,两边的假面骑士仿佛终于决定给他个痛快。
假面骑士Espada乘着飞毯高高跃起、假面骑士Saber骑着巨龙高高跃起,
Rider Kick!
位于世界的夹缝、同时承受了来自过去和现在、来自此处和彼处的双重必杀,交换瓦尔多闪烁着火星跪倒在地。在他短暂的瓦尔多生中,他曾有过雄心壮志、曾为自己的梦想拼搏,走马灯缓缓结束,交换瓦尔多明白,自己应该说出那句每个瓦尔多从一出生就决定好了的、在被打爆时应该说出的最后的遗言:
“看完书后要将书好好归位交换!”
这就是,交换瓦尔多勤勤恳恳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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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交换瓦尔多的倒下,此处与彼处的交界处逐渐清晰可见。以那棵约定的树为分界线,如同镜面中映出了自己的身影,富加宫贤人逐渐能够看到位于对面的‘自己’。五彩缤纷的肥皂泡从分界线处飘过,贤人终于能够看到立于名为富加宫贤子的自己身旁的人。
“飞羽真……”
他奔跑了起来。
神山飞羽真也跑向了他,同时也在朝他喊些什么。是距离太远了吗?他一句话都无法听到,肥皂泡将他的听觉温柔地包裹起来,他只能从飞羽真的口中辨认出自己的名字。近一点、再近一点、再近一些就可以与他重逢——
肥皂泡破裂了。
“贤人?你怎么还在这里?飞羽子呢?”
身后传来芽依的声音,贤人仍然保持着向前伸出右手的姿势。芽依呼喊他的声音逐渐从好奇转为担忧,女孩子几乎要走上前来,用大到吓人的力气摇晃他的肩膀。贤人在这时才慢慢清醒过来。
他正站在神山奇幻书屋的门口,无论是飞羽子还是飞羽真都不知所踪。
“贤人?贤人?”
芽依的语气中已经掩饰不住焦急,贤人终于看向她。没事了,瓦尔多已经被解决了,飞羽子回到自己的世界了。
但是飞羽真没有回来。
芽依期待的眼神逐渐变得失落,贤人却并不如自己想象中那样难过。他伸了个懒腰,看了下时间,将已经相较于平时过晚翻开的营业牌翻至营业,在芽依惊讶的视线中转身走向店内。
今天要给孩子们讲怎样的故事呢?他想。
飞羽子的话语在他耳边响起:我一定会回到你身边的,约好了。
于是他笑着对他和她点了点头:嗯,约好了。我会一直等着的,飞羽真。
神山飞羽子的帽子被风吹了起来。
好眼熟的剧情!但这次飞羽子已经不会再感到担忧。她的帽子在此时此刻就是她回到思念之人身边的路标,她追逐着那顶陪伴了她长长长长冒险旅途的贝雷帽。五彩缤纷的肥皂泡将她的视线完全遮挡,等再恢复视野的时候,她看到她的帽子一路向下,扣在了贤子的脸上。
向下?
“呜啊啊啊啊!!!”
飞羽子发现自己莫名其妙位于半空中,好像与自己在空中的帽子交换了位置。瓦尔多在生命的最后还要开这么一个危险的玩笑吗??她惊慌失措地喊贤子的名字,想让对方躲开。但贤子只是摘下帽子,张开双臂。于是飞羽子撞在贤子身上,两个人一起倒在草地上,贤子紧紧环抱住她的后背,说:
“欢迎回来,飞羽子。”
想说的话还有很多、但最优先的果然还是这个:
“我回来了,贤子姐姐!”
她用力回抱了富加宫贤子。
女孩子们从草地上爬起来,飞羽子突然笑出了声:贤子,我这样算不算是天降青梅?
被她跳脱的思维逗笑,贤子点了点头。在这漫长的漫长的奇妙之旅的最后,她最终能够放松下来,才刚刚察觉到头发的状态有哪里不对。先前一直用来固定半成品麻花辫的发绳不知所踪,飞羽子费力编织的发型又散回原样。明明一直都有在注意,为什么在最后出了这样的岔子……她有些苦恼。
然而飞羽子却再次拢起她的长发:
“没关系的,我再编一次就好了!之后我的发型也拜托贤子了哦。”
神山飞羽真从书桌上醒来。
他慢慢摸索过去,拿到了让自己从睡梦中醒来的罪魁祸首。芽依道歉要稍微晚些才能过来的短讯映入眼中,飞羽真慢了半拍才想起来之前发生了什么。
“!贤人!”
他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身来,发现自己仍处于神山奇幻书屋之中,手掌下还压着要交给芽依的稿件。雷鸣剑黄雷靠在桌子旁边,尤里仍在他离开时的位置看漫画书,小火车沿着轨道呜呜驶过,飞羽真站在原地。
“……梦?”
自言自语地念叨出声,即使是这样尤里也仍沉浸在漫画的情节中无暇顾及他的情况。飞羽真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突然发现自己的右手手腕上戴着一个眼熟的发圈。
那是他买给贤子固定发型的发圈。
神山飞羽真长出一口气,无论究竟是怎样的情况、那到底是怎样的米吉多——说起来那真的是米吉多吗——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能与贤人一起再度并肩战斗的感觉真好。
重新在书桌前坐下,飞羽真拿起雷鸣剑黄雷。新的灵感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在芽依到来之前,他还有很多东西可写。
#
神山飞羽真合上了书本。
涉及到三个世界的交换冒险落下帷幕,故事走进尾声。在交换瓦尔多被消灭的现在,奇幻世界又重回了以往的安宁和祥和。然而在观看了如此热闹非凡的交换之旅之后,奇幻世界安静得有些过头。飞羽真长长叹了口气:流苏先生就是这样在这里度过了两千年吗?
那可真是……相当寂寞啊。
区区半年已经无法忍受,飞羽真由衷地钦佩起自己那位两千年前的前辈。
刃王剑十圣刃的力量化作的笔在桌面上闪着光芒,露娜在奇幻全能书中安静地沉睡。飞羽真重新坐回原位,将名为奇幻世界的故事继续书写下去。
要快些回到大家身边去、要快些回到贤人身边去。
但是、在那之前,
“……约好了,贤人。”
像是听到了贤人的声音一样,他如此回应着他。
从这个方面来说,对交换瓦尔多说一句谢谢也可以。心情很好地勾起唇角,飞羽真在稿纸上写下新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