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条世界线分支
全文共6个部分(6/6)
Lucky狂想
一切的结束
六个孩子都已经睡熟,音上蝶调打了个哈欠,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音上乐音从钢琴前站起来,把孩子们一个一个提起来,放回自己的房间。蝶调在这个期间晃了晃自己的脖子,做了做伸展运动。
突然,她听到了钢琴声。
从走廊尽头、本来为第七个孩子准备的房间改装的多余的钢琴室里传来,在孩子们已经熟睡、爱人不在身边的夜晚显得非常灵异。蝶调眨了眨眼睛,想起孩子们,准确地说是米明和空近提起过的遇到的小孩子的事情。
嗯……本来以为是孩子们的幻想朋友,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简单。
蝶调想。
音上蝶调少女时期就敢于离家出走组建自己的乐队,自然非常勇敢。如果真的是什么脏东西,那一定要保护乐音和孩子们才行。乐队的主唱这么想着。她环顾四周,拿起扫把做武器,朝着走廊尽头的钢琴声走去。
她推开门。
在琴房正中,站着一个看起来和她的孩子们差不多大的小孩子。一眼看去就绝对不是人类,因为它的面孔都是模糊不清的,怎么看都完全是都市传说里面的怪谈或是幽灵。蝶调握住扫把,缓缓靠近那个奇异的存在。
距离一步步缩短,那个孩子突然开口:
“妈妈?”
蝶调停住了脚步。
那个孩子抬起头,尽管看不到眼睛,蝶调也能感受到这个存在正在困惑地注视着自己,似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走上前去。但很快孩子不再纠结,它一步步朝蝶调走来,就像是米明或是礼二郎那样、伸出手,抱住了蝶调的腰,把脸埋在蝶调的腹部:
“妈妈。”
蝶调把武器偷偷扔在地上。犹豫了一下,她伸手环抱住这个小小的、灵异的孩子。
他们一起坐在地上,脚边是一本米明落在这里的幼儿绘本。小小的孩子低头看着绘本的封面,一动不动。蝶调试探着问:
“能够看懂吗?”
它摇了摇头。
于是蝶调像是对待范塔那样将它搂在了怀中,翻开了绘本的第一页。她的手指拂过对话框里的句子,一句一句地、温柔地为它读着绘本上的文字。它跟着蝶调的手指专注地听着,不知不觉绘本故事已经翻到了最后一页。
它指向向朋友自我介绍的绘本主角:
“妈妈,我的名字是什么?”
蝶调的思绪飘回她和乐音结婚的那一天。
因为蝶调本身仍然是和园田家并未和解的情况,乐音更是连姓氏都改掉了,他们只是在蝶调乐队的朋友、以及乐音的赞助人的见证下举办的婚礼,自然一切从简。乐队为他们演奏了《婚礼进行曲》,但乐音却在牵着蝶调的手的时候皱起了眉头,自顾自地丢下自己的新娘,走向了礼堂闲置的钢琴。
因为录音中的钢琴不如我的好。音上乐音严肃地说。
无论是乐队的朋友还是赞助人先生都没有觉得冒犯,蝶调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对啦,乐音就是这么一个人,他的双手天生就是为了钢琴而生、他的耳中天生就回荡着乐曲、他的脑海中天生只有钢琴。音上乐音将自己庞大的幻想铺满了整个礼堂,蝶调与他的幻想共舞。
蝶调笑着将下巴压在乐音的头顶:
真好奇啊,等我们有了孩子,脑子里只有钢琴的乐音你会怎么对待我们的孩子呢?
孩子?音上乐音皱着眉重复。
孩子。蝶调咯咯笑着,将自己的手与乐音的手叠放起来,两枚戒指压在一起。乐音像是终于注意到自己结婚了一样看着戒指。
蝶调笑得更开心了。
很快蝶调就发现自己怀孕,检查结果显示他们会有七个孩子。蝶调问走在自己身后的乐音:
孩子们要起什么名字呢?
do、re、mi、fa、sol、la和si。音上乐音的回答毫无犹豫。
蝶调哭笑不得:好歹想一想汉字吧!以音阶为名字的开头如何?
音上乐音坚持:do。
蝶调想了想,修正:冬。
re是礼二郎,mi是米明,fa是范塔,sol是空近,la的话就叫做拉奇,最后一个孩子便是西卡托。
音上乐音没有意见。
然而还是出了岔子。最初的检查结果稍微有些误会,他们真正拥有的其实只有六个孩子。乐音好看的脸因为没办法使用整套音阶而皱在一起,还好空近的名字可以同时包括sol与la两个音,乐音勉强接受了这件事。他低着头,紧紧盯着躺在摇篮里的孩子们。
忽然米明伸出手,抓住了乐音的辫子。乐音的脸色一下子黑了起来,试图把头发从女儿手中夺回来。小小的孩子抓得很紧,乐音甚至伸手想要掰开米明的手。
在蝶调阻止之前,米明咯咯笑了起来。乐音的动作由此停止,他露出有些困惑地表情,看着与他血脉相连的小小婴孩。不再计较自己头发的问题,他靠近了孩子,与他们额头相抵。
如果还有拉奇就好了。
乐音突然说。
“妈妈?”
怀里的孩子疑惑地看着她,蝶调才发现自己沉浸在回忆之中。她抱着这个诞生于这里的小小怪谈,做出来一个决定。
她说:
“你的名字是拉奇哦,音上拉奇。”
在了解了更多有关怪谈的事情后,蝶调开始放任孩子们与拉奇接触。在礼二郎的信任与塑造之下,她看到了温柔的、坚强的、开朗的拉奇。这样的拉奇似乎与她一开始遇到的小小怪谈背道而驰,但她既然已经决定相信拉奇是自己的第七个孩子,无论拉奇是什么样的她都会接受。
只是,因为自己不知道自己是怪谈的缘故,拉奇好像认为乐音对他冷淡的态度是因为自己是庸才的缘故。
好吧,也没什么问题。如果拉奇真的是庸才的话,以乐音的性格也许确实会做出一些惹人生气的事情吧。
随着年岁的增长,拉奇突然提出想要去音乐高中就读。
老实说,蝶调非常担心,不过不久之后不知发生了什么,拉奇的存在似乎与名叫四分谷的音乐高中的钢琴室怪谈联系在了一起,以一种非常诡异的姿态成为了音高的学生,似乎还交到了朋友的样子。蝶调松了一口气。
而且,乐音也终于承认了这个孩子。
“音上家一直有七个孩子。”
听着爱人如此宣言,那种“如果否认他的话,拉奇就会消失”的不祥预感在此刻彻底烟消云散,蝶调的嘴角微微上扬。
卷六九举着手机冲进钢琴室:“喂拉奇,你有没有看到这——”
话音未落,还没有完全关闭的钢琴室再度被撞开了门,脸上带着明显担忧表情的双马尾少女闯进来,直直奔向钢琴前的男生:
“拉奇同学,你怎么样?”
“六九同学,古须同学?发生什么事了吗?”
位于话题核心的传闻中的音上第七子看着两位朋友如此担忧的样子,迷茫地眨了眨眼。
六九无奈地叹了口气,把手机上的帖子展示给他看。拉奇一边阅读,一边发出明显是第一次看到的“诶?”“啊?!”的声音,最后整个人干脆脸朝下差点摔在钢琴上,嘴里发出虚弱的声音:
“礼二郎和空近就算了,怎么连爸爸也……”
松了一口气的六九拍了拍拉奇的后背:“其实算得上好事,说实话,我还以为音上乐音会对你不利呢。”
拉奇抬头,正好看到亚子点头的画面。第七子长叹一声,语气愧疚:
“对不起,爸爸给你们留下了这么差的印象给你们添麻烦了……不过话说回来,我也没有想到爸爸会承认我。”
“话虽这么说,音上乐音其实也没有说太多你的事。”古须亚子补充,“有关你到底有没有幻想这件事,网络上已经分成两个试图努力驳倒对方的阵营了……”
“咦?!怎么这样?!”
“同学们知道你的存在的人也越来越多了。既然如此,趁着大家找到你之前先溜走怎么样?”六九说,“粉丝可是很可怕的。”
“啊,好,谢谢你,六九同学。”
将琴谱整理好抱在怀里,拉奇在亚子与六九的掩护下混在放学的人流中悄悄离开。踏出钢琴室的一瞬间,拉奇产生了一种微妙的、类似于第一次做成了什么事的喜悦感。还没来得及思考这是为什么,六九已经推着他的后背走下了楼梯。
看样子是成功地没有引起其他人注意力地离开了!六九和亚子都松了一口气。
在与朋友们挥手道别之后,拉奇回到了音上家的宅子中。一进门,一个橙色的身影不知从何处飞了出来,直直撞进他的怀中。拉奇胸口一痛,不得不后退两步,感觉自己差点就要吐血。即使这样他也还是伸手拥住了自己的手足:
“等、等下啊礼二郎!怎么了吗?”
礼二郎嚎啕大哭,把眼泪通通抹在拉奇的校服上:
“呜呜……拉奇……!你没事!拉奇!太好了……我还以为拉奇你要消失了呢!!”
“?我好好的啊……”
然而礼二郎没有停下的意思,拉奇只好把视线投向在自己身后进门的空近。结束了为期三天的离家出走之后,空近清清爽爽地回到家中。他盯着拉奇看了一会儿,没头没脑地说:
“看样子还是庸才派占上风吗……算了,总有一天还能再见到你的。”
“空近?”
手忙脚乱地拍打着礼二郎的后背,拉奇完全不能理解手足在说些什么。发表了一如既往的谜语发言后,空近抬脚向房间走去,又突然停住了脚步,叫住了喊着“礼二郎很吵”而堵住了耳朵的米明:
“米明,能帮我给山中梅洛利带个话吗?”
“咦?梅洛利利!空近你要说什么?”
“嗯……就说,她的朋友因为没钱打车而被困在民宿宾馆,如果有空的话,就去解救一下,这样吧。”
好不容易安抚好礼二郎,从热闹的玄关走进客厅,拉奇又看到了正在和古须同学通电话的范塔。想着“手足好像和我的朋友走得很久我到底要不要干涉一下”,拉奇把放在桌子上的果盘端起来,推开沉迷于钢琴的冬的房门,拉奇把果盘带给了他。
关上门,拉奇与被西卡托挽住手臂的音上乐音四目相对。
“爸爸……”
一时间有些局促,拉奇慌张地问好。乐音只是以一种捉摸不透的眼神看着他,他们沉默地对视。
半晌,音上乐音说:
“拉奇。你是拉奇。”
“是我?”
但音上乐音没有多言,他只是沉默着与拉奇错身而过。西卡托在路过拉奇时瞪了他一眼,拉奇有些迷茫地注视着父亲与手足的背影。
总觉得……大家今天好像都怪怪的,发生什么了吗?
但是,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像是石子落进瓶子里、像是植物向下生长,似乎有一股不知从何而来、不知是什么的力量将他固定在地面上,他的心脏从此能够安稳地跳动,不再在虚空中漂浮。
“好奇怪……”拉奇自言自语。
“拉奇回来了吗?”
妈妈的声音从走廊的另一头传来,于是拉奇把奇异的安心感暂时抛在脑后,朝着蝶调的方向跑去。他的脚步结结实实地烙印在地板上、他在地板上投下一片影子,他至此真正成为了音上的第七子。
“我回来了!”
他扬起开朗的笑容,如此回答着。
深信不疑的人是古须亚子、卷六九与音上米明,他们并不清楚拉奇是怪谈;知道真相但仍然愿意相信的人是音上礼二郎、音上空近与音上蝶调,他们选择了“音上家有七个孩子”的真相;无所谓的人是音上冬、音上范塔与音上西卡托。
选择了拉奇的人是,你。
被肯定的怪谈会一直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