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条世界线分支
全文共6个部分(3/6)
Lucky狂想
Side 音上礼二郎
“……所以妈妈给我做了这个,”
展示着手中的玩偶,音上礼二郎的心情很好,黄色星星头的小人偶在礼二郎的操作下挥舞着手臂,向他的朋友打招呼,
“这样,见不到拉奇的时候我也不会觉得寂寞了!”
礼二郎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以最喜欢的手足为原型的宝物,因此没有注意到身边朋友紧绷的表情。彩刃伦道的脚步加快了一些,礼二郎不得不同样加快速度。礼二郎开心地说:
“对了!等比赛结束,有机会的话,彩刃也来认识一下拉奇吧?”
“……嗯,可以吧。”彩刃敷衍地回答。
终于意识到朋友的情绪似乎不太对劲,礼二郎试图喊住对方。彩刃的脚步突兀地停下,这让礼二郎险些撞在他的后背上。他们不知何时已经远离比赛场所,来到了无人的杂物间附近。礼二郎从彩刃背后走出来,向杂物间内部探头:
“说起来,彩刃,为什么要带我来这、——!!”
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道袭来。
礼二郎一个踉跄,整个人跌进几乎没有下脚之处的小房间。还没来得及惊讶,又有一阵推力让他不由自主地朝内部跌了几步、甚至摔在地上。在努力试图爬起来的他的背后,咔吧一声,门锁落下,杂物间陷入一片漆黑。
“彩刃?!?!”
礼二郎惊慌地喊。
彩刃伦道站在门外,礼二郎能听到他因为情绪激动而剧烈起来的呼吸声。但无论礼二郎怎样拍打门板、焦急地询问对方要做些什么、彩刃都没有给出任何回答。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礼二郎终于听到了彩刃的声音。
那并不是解释,而是犹如噩梦一般的否认:
“——————”
礼二郎僵在原地。
脚步声逐渐远去,周围漆黑寂静。
最开始喜欢拉奇,好像也是这样的环境。
哭喊到声音嘶哑也没有引来任何注意,礼二郎只能背靠杂物间的门板,努力把自己蜷缩起来保护自己。
虽然有很多手足,但是大家都好像很难以接近的样子。自己总是哭泣,手足们要么会干脆地无视掉自己、要么会大喊着“妈妈礼二郎又在哭了!”跑开,直到妈妈过来抱住自己之前都只能一个人流泪。晚上也经常会怕黑,但这个时候去找妈妈的话,就会被爸爸以一种非常不舒服的姿势提起来放回自己的房间。
但拉奇是不一样的。
有一个暴风雨的夜晚,紧闭的窗户都被恐怖的风怪用力拍打、发出令人胆颤的呜声。雷鸣如同怪物的怒吼一般,雨滴则像是对方啃食着岌岌可危的窗子,只等一个松懈的时机便闯入房间里,把他拖进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去。
“好可怕……”
仅仅是听着这样的声音就忍不住开始哭泣,即使是用枕头盖住耳朵也无法隔绝恐惧。礼二郎从床上跳下来,紧紧搂住枕头作为护盾,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挪向门口。即使再被爸爸放回来也可以……如果能和妈妈一起睡就再好不过了。抱着这样的想法,礼二郎开始了黑夜中的冒险。
房门在黑暗中吱呀的声音就好像已经闯进房间的怪物的脚步声。礼二郎被自己的想象吓得全身都要僵住,只能尽可能迅速地离开声源。黑夜之中走廊仿佛也被无限拉长,树影印在墙上、怪物张牙舞爪。
还没有走几步路,礼二郎已经再度开始抽泣。
好想……有能够温柔地保护我的人……
妈妈、是和爸爸一起睡的、有没有谁、有没有谁来——
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声音。
“礼二郎?你要去哪?”
猛的抬头,礼二郎在树影中看到了担忧地看着他的人,比他高上一些的、有着金色头发的、在闪电的光影中看上去仿佛在发光的、温柔的人。
“我、我想找妈妈……”他结结巴巴地说。
“妈妈已经休息了吧?”
面对着困扰的表情,礼二郎的心情越来越委屈,与恐惧混合在一起、在一声炸开的惊雷中达到了巅峰。礼二郎因此小小地颤抖一下。
“是害怕吗?那、要一起睡吗?”
“可、可以吗?”
“当然可以啦!我们是手足嘛。”
他露出的笑脸是那么那么的温暖,一瞬间仿佛连雷雨声都不足为惧。礼二郎抓住了他向自己伸出的手,两个人手牵着手一起转身、推开不再吱呀作响的门、回到不再被怪物虎视眈眈的房间。他们枕在同一个枕头上,礼二郎把额头贴在他的后背上,闭上眼睛。
风雨声都远去了。
“拉奇……”
他小声喊着他的名字,呼吸逐渐平复。
那之后,拉奇就是他最喜欢的手足。
那之后,每次他恐惧黑夜的时候,都会找到拉奇。
礼二郎在黑暗中抱紧了妈妈制作的玩偶,把头埋在膝盖上,小声抽噎:
“彩刃为什么要说那种话……是因为我惹他生气了吗?”
除了拉奇之外最好的朋友、因为自己是天才而生气了的朋友,把自己关在这里已经不算什么了、虽然很害怕很寂寞,也勉强可以忍耐。但彩刃最后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这么说?为什么要在拉奇的事情上说这种谎?
闭上眼睛,礼二郎轻轻颤抖着。
过了多久?总而言之连对时间的流逝都已经麻木了,杂物间本身没有窗户,无从得知时间。周围寂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抽泣声和心跳声。快要受不了这种恐怖,礼二郎开始数起自己的心跳声。
一、二、三、四……
好想拉奇。
好想拉奇。
想见拉奇。
礼二郎在昏暗拥挤的小房间里小声喊:“拉奇……”
“礼二郎!!!”
如同奇迹一般、他的声音从远方响起。
“礼二郎!你在这里吗?!”
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礼二郎一下子差点忘记呼吸。张着嘴呼吸好几次,他才能真的确定这是拉奇的声音。拉奇在走廊上呼喊着他的名字、拉奇一步步靠近他所在的房间、拉奇在这里、拉奇就存在于这里。
“……拉奇!!”
礼二郎大声呼喊着。
紧靠着的门在那一瞬间向后打开,毫无防备的礼二郎就这么向后倒去。一双温暖的手在背后扶住了他,礼二郎用力仰头向后看去,拉奇的身影在泪水中模糊不清。他就好像那个暴风雨之夜一样闪闪发光。
礼二郎用力用力地抱住了拉奇:
“拉奇……你在这里!你就在这里,拉奇!!”
回答他的是手足轻轻拍着他后背温柔的手:
“嗯,礼二郎,我就在这里哦。”
事后可可蕾发现了独自一人坐在杂物间门口嚎啕大哭的礼二郎,焦急的经纪人当机立断地选择了报警。再之后音上乐音宣言要将彩刃驱逐出去、无论礼二郎怎么试图为彩刃说话也没有用。
“可以不要驱逐彩刃吗?”他问妈妈。
音上蝶调抚摸着他的头顶,叹息着:“礼二郎也是个很温柔的孩子呢,不过,这不是你的错哦。”
“是拉奇救了我。”他说。
“拉奇?”音上蝶调微微有些惊讶,但她很快笑了起来,“是这样啊。”
音上礼二郎在昏暗的杂物间里明白了一件事。
不过,那并不重要。
随着年岁的增长,参加的比赛变得更多了、拿到的奖杯也变得更多了。理所当然一般除了拉奇以外的音上六子包揽了钢琴界大大小小的比赛,不过比起这种得到了优胜也只会失去朋友的比赛,礼二郎还是更喜欢偷偷和拉奇一起合奏。
不过爸爸并不允许他说出去,于是他偶尔会偷偷发布在没有人知道的个人账号上。也有不小心搞错了账号的时候,出国比赛而有着长达十二小时时差理论上正在凌晨的范塔在一分钟以内打来电话提醒,礼二郎手忙脚乱地删除。
因为他的无心之过,网络上关于拉奇的讨论愈演愈烈。有关拉奇的猜测众说纷纭,似乎让爸爸和范塔很头疼的样子。范塔以“这样不利于音上的形象,而且大众也不会接受这种事”的理由拒绝了礼二郎想要干脆把拉奇相关的事情公布到网络上的提议。但礼二郎又无法对不符合拉奇形象的讨论置之不理,于是在偷偷摸摸地混入其中反驳。
“音上家的第七子也一定是天才。”
不是的,拉奇是那种,即使是庸才也会为我们奏响钢琴的手足。
“音上家的第七子一定也拥有幻想!”
不是的,拉奇虽然没有幻想,但能够演奏出所见之景的拉奇一定是比我们更有潜力的进化之人。
“音上家的第七子其实拥有能够与整个宇宙相提并论的行星级别的幻想……!”
不是的,拉奇是……
“礼二郎?你在看什么?”
拉奇的声音突然从头顶响起,礼二郎吓了一跳,慌忙将手机藏起来。拉奇的双手都搭在琴键上,于是礼二郎向他保证:
“爸爸今天会出门,我们可以一起弹一整天的钢琴!”
于是拉奇也回以灿烂的笑容。于是礼二郎坐过去,坐在拉奇的身边,和拉奇分享同一架钢琴。夕阳的巨人不小心冲散了拉奇构建出的钢琴室场景,礼二郎有些愧疚,但拉奇心情很好。他看着以纯粹的享受之心奏响钢琴的拉奇,从心底感受到幸福。
“音上家就算有第七子的话、也一定是和音上乐音如出一辙的天才!”
不知为何、这条留言突兀地在他的脑海中回响起来,夕阳的巨人扭曲一瞬,礼二郎在恍惚间产生了置身行星之海的错觉。拉奇的面孔扭曲了一下,发出一声绝对不该属于他所认识的拉奇的冷笑,一双仿佛将琴键容纳进去的眼睛看向他。
“——!!”
“怎么了,礼二郎?”拉奇担心地问,眼中的担忧与平时无异。看着自己泫然欲泣的表情,拉奇紧张起来:“诶?!礼二郎?!哪里痛吗?!?!”
?刚才、发生了什么?
一种比被困在黑暗中更深的恐惧一下子捏住了他的心脏,好像连浑身的血液都冻住了。为什么会这样?拉奇身上发生了什么?是什么导致的?为什么?
礼二郎说不出话,拉奇的表情越发严肃起来,想要把他拉起来、叫妈妈来、把礼二郎带到医院去。但礼二郎并不想去医院,他没有任何问题,他只想在这里,和拉奇、和拉奇的钢琴在一起。
于是,迎着拉奇担忧的眼神,礼二郎摇了摇头。他的双手从琴键上离开,伸手抱住了他最喜欢的手足,把拉奇撞得痛呼一声、险些从钢琴椅上摔下去。
“拉奇……”他小声喊。
明明拉奇就在这里、明明拉奇与平时无异,礼二郎却总有一种拉奇马上就要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不安感。
很想让所有人都能够看到拉奇的温柔,但是其他手足好像对拉奇没什么兴趣的样子。冬根本记不住拉奇的名字,不如说连礼二郎自己的名字冬都经常叫错;米明最开始开心地称拉奇为手足,但现在也开始抱怨拉奇不让她飞起来;范塔一提起拉奇就会护住妈妈,好像担心拉奇会把妈妈抢走一样;西卡托根本就只关心和爸爸相关的事情。
空近的话……空近虽然很温柔,但礼二郎不知为何总对空近有一种隐隐恐惧的情绪。但空近是手足中知道的东西最多的人,礼二郎犹豫了一段时间,最终还是去找到了空近,告诉了他拉奇的情况。
空近看起来心情很好,这并不多见,印象中这位手足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空近正在看一本书,礼二郎犹豫着说出了拉奇身上的异变的时候,他看向礼二郎。
……其实空近向来是在倾听时会与他温柔对视的类型,但这时候礼二郎才觉得真真正正被空近看在眼中。但礼二郎无心去计较这个,他只是心事重重地坐在空近旁边的沙发上,期待着博学的兄弟给自己一个回答。
“我在想,礼二郎你真的很喜欢拉奇啊。”空近说。
“嗯,我最喜欢拉奇了。”礼二郎回答。
空近的语气里带着一种礼二郎听不太懂的愉悦:“嗯,我也很喜欢拉奇。”
“……”
总觉得空近说的喜欢和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太一样,礼二郎直觉上有些困扰地向后缩了缩。空近将手中的书本合上,站起身,拍了拍礼二郎的肩膀:
“礼二郎,你相信拉奇吗?”
“?我当然相信拉奇了?”
空近笑了起来,他露出那种,让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仿佛在计划着些什么的表情。他说:
“嗯……我这里有一个计划。大概会让爸爸和范塔非常头疼,但对拉奇来说也许有益哦。
“礼二郎,你想来帮忙吗?”
“啊啊……你和空近在干些什么啊礼二郎!!这样爸爸会很困扰的吧?!”
虽说爸爸会困扰,但明显露出困扰和担忧表情的却是拉奇。他手上拿着的正是属于礼二郎的手机,上面正在播放一段音频。那是他在礼二郎的要求下弹奏的名为《念故乡》的钢琴曲,即使是这样从播放器中播放出来,礼二郎也觉得自己正处于夕阳西下的钢琴室中,他从窗户向下看去,学生三三两两地离校,突然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孩子抬头,对他微笑:
拉奇,明天见!
空近把这段能让人置身其中的曲调发布在了网络上,以音上空近的身份宣言:
“弹得很好吧?他是我的弟弟哦。当然,不是西卡托。”
紧接着,礼二郎也以音上的名义转发了那首钢琴曲:
“这就是拉奇!”
握住手机的拉奇困扰地扶住额头:“这样爸爸真的不会对你和空近发火吗……爸爸发起火来可是很可怕的。而且爸爸发火的话妈妈一定又会和爸爸吵架了……”
“但是、我想让拉奇被更多人知道。”礼二郎说。
拉奇愣了一下,对礼二郎露出了感激的笑容:“我无所谓啦。但是要是因此连累你和空近就不好了……”
不是这样的。
礼二郎在心里说,
拉奇必须被更多人知道才行。
他的思绪飘回那个下午,彩刃将他推进了黑暗拥挤的杂物间。在他恐慌地拍着门,呼喊着彩刃的名字的时候,他的朋友在门外说出了噩梦一样、否认的话:
“我不知道什么音上拉奇。”
礼二郎握住拉奇的手,眼睛闪闪发亮。他带着幸福的、真诚的笑容注视着拉奇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
“我和我的巨人都会是拉奇你的骑士。
“我一定会保护拉奇的。”
他虔诚地、用力地发誓:
“我会永远、永远、永远地相信拉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