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点男女主
转指挥专业后的某一天下午
小憩
抬起头的时候还有些困倦，亚子的脑袋点了好几下才彻底睁开眼。午睡后的大脑昏昏沉沉，她只觉得阳光稍微有些晃眼。
“古须同学？”
有个声音传来，亚子循声看去。拉奇坐在她旁边的座位上，面前摆着几张乐谱，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根铅笔，看起来刚刚还在乐谱上进行音乐分析，注意到亚子醒来的动静才偏头来看。
对上自己迷糊的眼神，拉奇笑了起来：
“古须同学睡醒了吗？”
“嗯……大概……”
亚子模模糊糊地回答。得到了答复，拉奇将面前的乐谱归拢放好，合上笔盖放进书包里。他站起身，走到亚子面前，向她伸出了手：
“那我们一起去DADA老师那里吧。”
自然而然地，亚子将手放了上去。
午后的校园出乎意料的没什么人，他们牵着手沿着树荫慢慢走在通向钢琴教室的路上。亚子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恍惚的光影，感觉好不容易才从午睡的余韵中醒过来一点。自从转向了指挥专业后，要补的专业课程一摞接着一摞，就算被夸奖过天赋，基础知识的积累也是相当重要的。亚子深谙此道，也加倍努力地学习。
因此也很久没和拉奇见面了。
拉奇的手很温暖，亚子无意识地稍微握紧了一些。察觉到这一点，拉奇有些疑惑地扭头看了一眼她，却没有多说些什么，他只是有点担心地问：
“古须同学最近都没有好好休息吧？”
“嗯，因为课程很多。”亚子点了点头，承认了自己睡眠不足。
“古须同学一定没问题的！”
拉奇露出灿烂的笑容，如果是以前的话亚子会觉得稍微这个笑容有点恶，现在却充满了让人怀念的温暖意味。拉奇的力度从手掌触碰的地方传递过来，他说：
“等到古须同学能上台指挥的时候，可以拜托你指挥我和其他手足为妈妈的演奏吗？”
“嗯，”亚子严肃地点了点头，“一起努力吧，约好了。”
她轻轻动了动小指，拉奇愣了一下，而后有些羞涩地移开视线。然而紧握的手间可以感受到拉奇小指的动作，于是亚子用力地回握了过去。
从自习的教室通向钢琴教室的路有这么遥远吗？亚子略微有些恍惚地想。树影在地上轻轻晃动，脚步踩在落叶上沙沙作响。校园安静地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地牵着手走在微微摇晃的光影之中。亚子习惯性地开始放空大脑，她想：
要怎么指挥拉奇和音上们的演奏呢？
于是她晃了晃拉奇的手：
“拉奇，可以告诉我更多关于冬、空近或者西卡托的事码了？我想更多了解他们演奏的风格。”
“现在？”拉奇有些惊讶，对上他的视线，亚子认真地点了点头：
“因为音上的幻想都过于突出个人色彩了。”
她一字一句认认真真地解释，
“殿堂、夕阳巨人、树和精灵、宝石乐园、云雾、还有黑暗……这些幻想事物各自都能发挥出完美的效果，但一起弹奏的时候就未必会有那么好的相性。除非我能把它们像音上乐音的幻想那样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顿了顿，她露出苦恼的表情，
“最关键的是，拉奇的音本来就很弱。和音上一起合奏的话，如果不好好指挥的话一定会被音上的幻想完全淹没的。”
空着的手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脸颊，拉奇哈哈苦笑了两声。他的眼神有些黯淡，但语气仍然柔和：
“没办法，谁让我是凡才……不过没关系，只要能……”
“所以这就是我的工作了。”亚子回头看向他，“我会让拉奇的声音也在里面好好地表现出来的！”
“听起来就很难，”拉奇摆了摆手，“古须同学不用勉强——”
“不，我一定要做。”
坚定地打断了拉奇的话，亚子的声音充满了决心。看向有些错愕的拉奇，她想将自己的心意好好表达出来：
“因为他们是拉奇重要的家人吧？”
她理所当然地说，
“所以，我也想为拉奇的愿望出一份力。这是只有转向了指挥的我能够做出的努力。”
拉奇长久长久地沉默着，他眨了眨眼，看向下定了决心的亚子，张了张嘴又闭上。亚子温柔而坚定地看向他的眼睛，于是拉奇在良久的无声后说：
“……谢谢你，古须同学。”
他深吸一口气，用空着的手捂住了脸。他的声音从手掌后飘出来，稍微有些虚幻不真：
“古须同学，真的谢谢你。”
“这也是我对拉奇你一直以来帮助的回报。”
轻轻笑起来，她最后这么说。
风慢悠悠吹过来，一片灰尘飘进了亚子的眼睛里。她闭上眼，用空着的手去揉。失去了视野的短暂时间里，安静的校园重新充满了声音。树叶彼此摩挲、一只鸟清脆地啼叫了一声、三三两两行人的聊天声靠近又远去。温暖的阳光让好不容易摆脱了午睡困倦的眼睛又有些不想睁开的冲动，亚子再次用力揉了揉眼睛。
在她睁开双眼之前，六九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古须，上课要迟到了！”
一下子害羞起来，亚子松开了握住拉奇的手。她费力地在午后的阳光中重新睁开了眼睛，模糊的视线捕捉到了一脸担忧地站在自己面前的六九。看到自己睁开双眼，六九伸手晃了晃：
“怎么一个人站在路边就睡着了……最近太累了吗？”
一个人？
亚子下意识地向旁边看去。
手掌边空空如也，只有午后的树影在地上慢慢摇晃。不存在的约定倏地从小指消散，亚子呆呆地看向自己的手指。
“古须？”六九不放心地又叫了她几声，“还好吗？”
上课铃回荡在校园里，闲谈的学生们一瞬间加快了脚步。跟着六九一起奔跑向教学楼，午睡的余韵终于彻彻底底散去。面对六九担忧的视线，亚子只是摇了摇头。
小指蜷缩了一下，她只是说：
“没事，只是做了一个很短的梦。”
